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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等少年,為何沒能拉攏過來?」
這時有人進來稟告,「二位相公,英國公上了奏疏,說是千牛備身王修污衊賈平安,當嚴懲。」
宇文節苦笑,「老夫明白了。賈平安弄掉了楊家,王家頃刻間就成了眾矢之的。賈平安不動手,這便是聚攏人心,讓那些人動手,如此自然同仇敵愾,他們這是……」
柳奭眼中多了驚色,「這是在抱團!」
要對付小圈子這等龐大的勢力,弄什麼君子不黨,那是自尋死路。
所以賈平安在收拾了楊家後,王家已然是唾手可得的戰利品,他卻視而不見。
這便是讓自己人站出來:誰是自己人,站出來,咱們聚在旗下,讓對手看看!
這是一次由少年主導的反小圈子行動,從李勣動手開始,就震動了朝堂。
李治看著奏疏,嘴角掛著笑意,「朕當再看看。看看這風雲聚會,能有多大的風!能吹動什麼!」
旋即奏疏紛紛進了門下省。
「相公,有彈劾王家的奏疏。」
「相公,有彈劾王家的奏疏。」
「相公……」
奏疏一份份的送來,于志寧看著頭痛,「送去中書,讓高季輔為難去。」
高季輔接了這些奏疏,看了一眼,就全數送進宮去。
李治看著這些奏疏,眸色深沉。
高季輔低聲道:「陛下,可公之於眾,如此,可鼓舞士氣。」
小圈子看似牛筆,可卻激怒了許多人。往日大伙兒不敢冒頭,但積怨卻越來越深。於是賈平安一聲吆喝,帶了個頭,竟然引得許多人紛紛跟隨出手。
李治微笑道:「朕知道了。」
他沒說答應還是不答應,等高季輔走後,他翻閱著這些奏疏,漸漸的,竟然眼中含淚。
「從朕登基至今,頭頂恍如有座大山壓著,不敢動彈,不能動彈……」
王忠良想到了皇帝的艱難,不禁跟著哽咽。
「那些人氣焰囂張,無人敢站出來與他們為敵,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們得意洋洋。」
他恨啊!
「他們以為這個大唐就是他們的,任由他們處置,任由他們逍遙……可今日……今日!」
李治的聲音尖利,「今日當讓他們看看,大唐不乏忠心耿耿的臣子,不乏敢於和他們為敵的臣子,朕……無懼!」
消息傳到了後宮。
「什麼?許多人彈劾王家?」
蕭淑妃急匆匆的起來,「快去,就說我病了,被王家的污衊氣病了,請陛下做主。」
等人去後,她得意的道:「那賈平安竟然有這般能幹,不錯……你等說說,若是能把他拉攏過來,如何?」
身邊的心腹們面面相覷。
「那人在百騎,怕是不好拉吧。」
「什麼不好拉!」蕭淑妃眼睛一瞪,「他的身後並無根基,若是我願為他撐腰,難道他會拒絕?這等好事,別人求之不來,他不是傻子,定然會答應。」
呃!
幾個心腹很頭痛。
姜紅衣細眉微挑,「淑妃,那少年怕是狡黠,不行就設套,讓他再無後退的餘地。」
「什麼套?」孫怡身材魁梧,是蕭淑妃麾下第一打手,在和皇后的爭鬥中,立下戰功無數。
姜紅衣擺擺手,幾個宮女退出去。
然後她才說道:「等賈平安下次進來,淑妃就驚呼,說他越矩調戲……他若是想出去,就說要喊叫,隨後他進退兩難,心神失守之下,再令他寫下效忠書,如此……他以後便是咱們的人了。」
「好主意!」孫怡一拍姜紅衣的肩膀,姜紅衣慘哼一聲,「你別動手動腳的。」
孫怡笑道:「習慣了,習慣了。」
「主意不錯。」蕭淑妃嘆息一聲,「可效忠書不可取,那是陛下的百騎參軍,若是寫下效忠書,我可敢拿出來威脅他?若是拿出來,那便是玉石俱焚。他只是瓦礫,我這等珠玉如何能去觸碰?罷了。」
晚些消息傳來,王家慌了。
其實在楊家低頭反水後,王家就慌得一批。
等李勣帶頭上了奏疏,王家如熱鍋上的螞蟻,焦慮不安。
隨後王家請罪。
這個事兒就算是圓滿結束了。
可大伙兒卻發現……
「小賈呢?」唐旭覺得奇怪。
這個崗位標兵竟然沒打招呼就脫崗了。
……
「馬郎慢走。」
馬慶虎帶著兩個隨從從青樓里出來,順帶打個嗝。
大白天就去青樓的,基本上都是那等無所事事的富貴人。
馬慶虎就是富貴閒人。
家中有錢,家中有權,不趁著享受還等什麼?
至於做官,等玩幾年後,自然能門蔭入仕,如此急什麼?
這便是如今的官宦子弟,就算是他們一無是處,起點依舊比普通人高出無數倍,一生也會比普通人瀟灑無數倍。
這便是投胎技術帶來的好處。
想著那個女妓的熱情,馬慶虎覺得還是野花香,明日再來。
他走在平康坊里,懶洋洋的看著周圍。
兩個隨從牽著馬跟在身後。
「馬慶虎!」
前方有人堵路。
馬慶虎仔細一看,眼中就多了陰鬱,「賈平安!」
賈平安就一人,負手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