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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話說的不是別人,在李敬業的眼中,在座的各位都是垃圾。
皇帝是個渣,什麼名將都是蠢貨,什麼名臣都是欺世盜名……
這不是孫兒,這是禍根!
這樣的孫兒若是有本事了,李勣覺得他會成為李家的掘墓人。
所以他在多次出手管教無果之後,就放棄了這個孫兒。
你玩你的,老夫隔三岔五令你禁足就是。
上次賈平安出手,竟然懾服了李敬業,李勣心中的那個歡喜啊!
大概比自己受封英國公時都歡喜。
哪個祖父願意看到孫兒在作死的大道上一路狂奔?
那時的他不喜歡孫兒有什麼出息,只要把那個性子扭轉過來就是了。
李家的未來他不指望了,只求平安傳承下去。
可沒想到孫兒一開口就給了他驚喜。
上次他李敬業回來,說了些賈平安教授給他的什麼地緣政治,李勣聽了很歡喜。但沒想到竟然孫兒竟然能這般深入的去分析時事。
學了和能用是兩碼事,所以才會有學以致用這個說法。
蘇定方盯著李勣,「老李,英國公,你口口聲聲說孫兒不成器,從不肯把他帶出來讓我等看看。更不肯讓他和我等的兒孫玩耍……這便是你那個不成器的孫兒?」
程知節想到自家夫人勸自己的話:如今關隴得勢,夫君要謹慎,要學英國公,莫要結交大將和重臣,謹言慎行,如此可保平安。
他就是這麼做的,覺得很憋屈。
他忍不住罵道:「老夫的娘子讓老夫學李勣的謹慎,老夫謹慎的被你等罵做是老鼠。可李勣如何?一個這般出色的孫兒被他說成是蠢貨,從不肯示於人前……他是什麼?」
「鼠輩!」梁建方誰都敢罵,他再拍了李敬業的肩膀一下,嘆道:「被你祖父掩蓋著,多少才華都不能展露,可憐的孩子,回頭去老夫家中,老夫招你為婿。日後老夫死了,家產分你兩成……」
蘇定方罵道:「他還是個少年,畜生!」
梁建方得意洋洋的道:「你哪裡知曉,老夫當年十餘歲就那個啥了,若是以前兵荒馬亂的年頭,如他這般大的,孩子都能說話了。」
「老賊!」蘇定方沒他無恥,只能敗退。
李勣眨巴著眼睛,含笑道:「老夫並未教授過他這些……老夫……」
他的孫兒啊!
這般的有出息,讓他不禁眼眶發熱。
老夫的老淚!
「那些年,老夫戎馬倥惚,家中之事無法兼顧。等戰事少些,老夫歸家時,卻發現家中的孫兒疏於管教,頑劣不堪。」
李勣想到那個時候,不禁虎目含淚。
「那時老夫想要把他教導回來,可誰曾想越急切越無用,最終……無可奈何,束手無策。老夫為此總是擔憂身後之事,擔心自己去後家中生出了禍事……」
眾人都嘆息一聲,不是同情,而是同感。
這些都是唐初最著名的打手,出去能讓敵人顫慄的存在。他們在外廝殺,看似風光無限,可卻把孩子的教導拋下了。
所以李勣提及這個,他們都想到了自家的孩子。
家家都有一本難念的經,兒孫不爭氣,這些老將想到自己去後家族難以為續,那種煎熬,恨不能把兒孫拉出來痛責一頓。
但這些並無卵用,最後還是要為他們考量周全。
比如說程知節的兒孫們,程處弼不出意外將會襲爵,那麼老二呢?那就尚公主,做駙馬……
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一陣傷感中,蘇定方說道:「等等。老李,你說你沒教授過他?」
李勣點頭。
大唐名將竟然不教授孫兒,你在忽悠我們吧?
可李勣一臉正色,而且他也不喜歡開玩笑。
那麼這位就是個自學成才的小天才?
人才難得啊!
梁建方微笑道:「賢侄……不對,賢孫……」
李勣老臉一黑,覺得這個老東西不要臉真是無敵了。
梁建方笑吟吟的道:「老夫家中的孫女你只管挑,挑中哪個是哪個,一個不夠,兩個,兩個不夠……三個,你若是能去全包了,老夫也無話可說。」
這個老流氓!
李敬業有些難為情的道:「這是廟算?」
「是廟算。」程知節信誓旦旦的道:「誰敢說不是,老夫弄死他。」
蘇定方眼中有光,「賢侄……呸!敬業,你怎麼會的這個?」
李勣又占了蘇定方的一次便宜,可此刻卻顧不上計較了。
他想聽聽孫兒的說法。
「今日孫兒同兄長談及了大唐周邊,兄長說了吐蕃等國與大唐的關係,也提及了突厥……」
「他的兄長是誰?」梁建方不解。
李勣搖頭,示意他暫時別說話。
李敬業繼續說道:「兄長說這天下萬物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大海對面的一隻蝴蝶扇動了一下翅膀,很可能在海對岸掀起一場大風暴。世間萬物莫不如是。吐蕃、突厥若是沒有大唐為牽制,必然會大打出手。而若是沒有吐蕃的牽制,大唐定然會大軍盡出,掃平草原……這便是互相牽扯。」
眾人頷首。
李敬業說道:「國與國之間的征伐也是如此,要攻伐一國,首要謀算大唐的周邊……」
「大唐出兵攻伐其國,可會引發別國的不安?以至於出兵。而大唐出兵之後,敵軍周圍的勢力會如何應對……是抱作一團,還是爾虞我詐,各自為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