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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穎低聲道:「少監,那就是掃把星。」
上官儀哦了一聲,想起了上次自己去五香樓作詩的事兒。
「上次就是他。」蔡穎興奮的道:「少監才將作詩離去,他就來了,隨後得意洋洋,不可一世,作的一首什麼……嫦娥應悔偷靈藥,少監,此人得意非常,還鄙夷你,某當時就看不下去了,只是他們百騎人多勢眾,哎!」
上官儀看了賈平安一眼,笑道:「如此嗎?」
晚些,眾人到了一個回灣處,前方的亭子裡,有十餘男子正在看著湖裡。
湖裡有船,一艘小船悠悠,緩緩靠了過來。
船頭站著一個女子,一襲白裙,微微昂首,看著竟然有些出塵之意。
小船靠岸,女子上來,男子們歡呼,隨即把她迎進了亭子裡。
「明惠見過諸位郎君。」
明惠一張臉白的近乎於透明,一股子弱弱的氣息,讓男人不禁生出憐惜之意。
上官儀和蔡穎來了。
「上官少監來了。」
眾人歡呼。
明惠的眼中迸發出異彩,「上官少監何在?奴早就聽聞了他的文名,卻緣慳一面,今日何其幸哉!」
上官儀此刻文名彰顯,有人稱呼他的詩為上官體,正是拉風的時刻。
他也頗為得意,所有被眾星拱月後,就笑吟吟的道:「老夫在此!」
明惠上前,見到上官儀,不禁喜滋滋的道:「見過上官少監,奴今日無憾了。」
蔡穎看了後面一眼,眼中有譏誚之色閃過,「那位掃把星也來了,說是詩才了得呢!」
眾人回身,就見賈平安和李敬業站在亭子外面,竟然在指著一個漁翁歡喜的說著什麼。
「兄長,這條魚好大!」
「是不小。」
賈平安前世也釣魚,最喜歡的就是看別人的魚獲。
少了竊喜,多了羨慕。
呃!
這人竟然無視了明惠?
蔡穎喊道:「今日作詩,賈參軍可敢嗎?」
賈平安壓根沒這個想法,擺擺手道:「某作不出。」
那個漁翁怯怯的道:「貴人可是要買魚嗎?」
「買啊!」
此刻魚的作法不大美味,所以價錢不高。
漁翁歡喜,商議了一下,就談妥了價錢。
那邊,上官儀已經作詩一首,悱惻纏綿,婉轉動人。
「好詩!」
眾人不禁歡呼了起來,連明惠都漲紅了小臉,福身道:「奴有蘭舟,可能載君子一程嗎?」
這是明晃晃的邀約啊!
眾人不禁怪笑起來。
蔡穎覺得意氣風發,上次被賈平安羞辱的事兒就發作了起來,說道:「賈參軍,今日何如婦人耶?」
賈平安,你這個娘們!
這話……是在羞辱人!
上官儀微笑,上次賈平安一首詩碾壓了他,但他覺得自己是隨手作的,所以耿耿於懷,今日算是揚眉吐氣了。
明惠捂嘴道:「上官少監的詩絕妙,何必刁難人呢?」
這個隱晦的誇讚讓上官儀目露異彩。
第264章 不穩重,女裝
湖水蕩漾,水流狹窄處,看著就像是羊腸小道。
把酒杯放在這種狹小曲折的水流中,任由它漂流而下,隨便取用,這便是曲江流觴的來由。
賈平安從未來過曲江池,被李敬業拉著來,他想的是好好轉悠一圈。
看看湖光多好。
看看遊人也不錯。
湖邊楊柳依依,尋個地方坐下發呆也挺愜意啊!
但為何要聒噪呢?
李敬業雙手握拳,準備出手。
蔡穎得意的道:「這是文試,李敬業,有本事用詩來說話,有才說話,無才……回家!」
「敬業。」賈平安叫住怒火中燒的李敬業,有些惆悵的道:「某就想買幾條魚回家,為何非得要得意呢?那誰……」
他指著蔡穎說道:「你說某是婦人。」
蔡穎一怔,先前他確實是太得意了些,所以口出不遜。
但輸人不輸陣啊!
他笑道:「若是賈參軍能作出一首媲美上官少監的詩,某致歉。」
「女裝吧,從曲江池走到皇城前,如何?」賈平安不是壞人,但也不是被羞辱了依舊默不作聲的那等老好人。
上官儀那首詩作的極好,以至於讓蔡穎信心十足的道:「好!一言為定。」
上官儀微笑道:「上次老夫在五香樓和你失之交臂,聽聞你作了一首詩,很是出色,老夫不勝欣慰……」
這是文壇盟主的架勢。
讓賈師傅想到了後來的歐陽修。
此子大才,老夫當避路,讓他出一頭地也!
這個比裝的好!
蔡穎退後一步,活脫脫的一個小跟班,與有榮焉的模樣。
邊上一溜文人一臉欽佩的模樣,有人說道:「上官少監虛懷若谷,獎掖後進,當真是我輩楷模啊!」
文人楷模上官儀謙遜的道:「過了,過了!」
「沒過呢!」明惠剛從外地而來,急需尋一個靠山。上官儀前途無量,有人說他十年內必然成為宰相,可見對他仕途的看好。
她看了上官儀一眼,見他風度翩翩,含笑而立,讓人生出愛慕之心來,不禁靠近了些,贊道:「上官少監風度翩翩,讓人愛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