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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阿史那賀魯謀反的過程和結果。
梁建方笑道:「小賈,當初咱們打的突厥人喪膽,阿史那賀魯也是其中的敗軍之將,安心,他必然不敢。」
賈平安誠懇的道:「大將軍,人無遠慮必有近憂啊!某就問一句,賀魯遠在北方,麾下全是突厥人,誰來制約他?若是無人制約……大將軍想想,若是你在左武衛沒人管,想幹啥就幹啥,麾下聽令……」
咻!
賈平安低頭,茶杯從頭頂飛過。
老梁罵道:「你特娘的想說老夫要謀反嗎?小畜生,看打!」
賈平安被一腳踹了出去。
梁建方獨自坐了一會兒,隨即進宮請見皇帝。
「梁卿可是有事?」對於這些老將,李治總是多一分耐心。
「陛下,阿史那賀魯如今兵強馬壯,臣擔心……」
李治嗯了一聲,覺得這話有些耳熟,「朕記得去年是誰提到過此事?」
梁建方本想把賈平安隱藏了,有事兒自己扛,可此刻卻只能幹笑道:「陛下,是老臣啊!」
不對。
李治想了想,「是賈平安。」
被皇帝打臉的梁建方捂額,「哎!老臣這記性,真是越發的差了。」
這個不要臉的老東西!
李治眼皮子跳了一下,「百騎有人在北方打探消息,可是他又說了什麼?」
「陛下英明。」梁建方說道:「賈平安說阿史那賀魯四處收納部族,勢力龐大,怕尾大不掉。」
「尾大不掉。」李治笑了笑,「上次提及此事之後,朕已令人去警告乙毗射匱,另外,還派了使者去見賀魯,且等消息吧。」
晚些梁建方召集了一干老將議事,把此事說了。
「老夫覺著賀魯不敢吧。」蘇定方很淡定。
「老夫也覺得如此,當年突厥被打殘了,乙毗咄陸敗逃,賀魯是他的部下,目睹了那一場大敗,後來對大唐頗為恭謹,陛下才派了賀魯去安撫收納那些部族,如今他收納了部族……難道就敢對著大唐齜牙?」
賈平安就在角落裡,聽著老將們自信滿滿的分析,覺得很無奈。
大唐很牛筆,毋庸置疑,這些老將一旦出馬,那便是血色滔天。什麼乙毗咄陸都不是菜。可他們有個問題,那就是把外藩想的太好,也就是太自信。
不管是突厥還是後來的新羅,大唐都在大勝之後把局勢想的太美好。
隨後現實就給了大唐一巴掌,突厥和少了威脅的新羅都和大唐翻臉。
老將們商議完畢,蘇定方見賈平安在角落裡不吭聲,就笑道:「小賈來說說。」
梁建方給他一個讚賞的眼神。
這些老將能得了帝王的看重,並非只是廝殺征戰的本事,而是栽培後人,為大唐培育後備將領的那份心。
比如說蘇定方此刻就在左衛中栽培後來的大唐名將裴行儉。
賈平安起身道:「某覺著……沒有制約的龐大勢力,必然會反!」
他看著諸位愕然的老將,微微頷首,隨後告退。
不管是賀魯還是安祿山,他們造反的原因就是勢力龐大,無人制約。
裡面一陣鬨笑。
「少年大言不慚!哈哈哈哈!」
院子裡的幾個官員對賈平安投以同情的一瞥,覺得這位當真是悍勇,竟然敢和那群老傢伙對著幹。
「這位可是賈參軍?」
一個官員突然出來打招呼。
賈平安拱手,「正是。」
官員面白,鬍鬚很短,微笑時看著很是和氣,不,是溫文爾雅的模樣。
「左衛倉曹參軍裴行儉,見過賈參軍。」
賈平安頷首,剛想走,突然覺得不對勁。
裴行儉?
賈平安仔細看著他,突然笑道:「某曾聽聞蘇郎將提過你,果然是大才。」
蘇定方栽培裴行儉不是什麼秘密,可誰也不知道這位看著溫文爾雅的男子,會在以後成為威震四方的大唐名將。
可這位未來的大佬,此刻依舊在左衛蟄伏。
裴行儉知曉賈平安,所以也做好了泛泛之交的準備,可沒想到……
「裴兄來此何事?若是無事,與某去飲酒。」
裴行儉三十出頭,看著身材勻稱,和以後宋明的文官壓根不同。他有些意外於賈平安的親切態度,剛想說話,裡面出來了一群老將。
「守約?」蘇定方當先出來,問道:「可是左衛有事?」
裴行儉點頭,「大將軍尋你。」
蘇定方見他和賈平安正在談話的模樣,就說道:「老夫自去,你和小賈還是第一次見面吧,去外面轉轉,喝喝酒,年輕人別學了我等,整日在值房裡待著。」
裴行儉看了賈平安一眼,「可某還未曾告假。」
送他們出來的梁建方罵道:「告個屁的假,老蘇說了就是,回頭誰敢置喙你只管說,老蘇去弄死他。」
太兇殘了,惹不起。
賈平安和裴行儉去了平康坊,想著去長安食堂太高端,第一次不大好,賈平安就選在了燕青樓。
站在燕青樓之前,裴行儉贊道:「這家某聽聞過,說是新弄了炒菜,只是某最近忙碌,從未吃過。」
進了大堂,裴行儉就去交涉。
「沒了。」掌柜古琛苦笑道:「先前都被人訂滿了,還請客人晚些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