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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忠良進來。

    李治吩咐道:「賞梁建方、契苾何力家酒食,代朕撫慰。」

    「遵命。」

    這是給大將的尊榮。

    「慢。」李治叫住了王忠良,沉吟許久,「把消息告訴武媚。」

    王忠良看看皇帝,「是。」

    這是何意?

    武媚在看春光。

    外面依舊冰冷,可她卻在散步。

    「依舊沒有嫩葉。」雖然沒有樹木,但武媚卻很自信的道:「還得等一個月,長安城中才有嫩綠。」

    陶倩扶著她,笑道:「昭儀說的定然不錯。」

    武媚第一次有身孕,心中頗為興奮,也有些忐忑,她抬頭看看走來的內侍,說道:「當年在家中時,每到春季,我就喜歡去田間轉轉,看著那些認不出的嫩芽就歡喜,覺著連呼吸都帶著幸福的滋味。」

    幸福!

    她微微一笑。

    這是個奢侈的東西。

    這一刻她想到了小老弟。

    「武昭儀!」

    內侍近前,行禮後說道:「武昭儀,陛下有令,轉捷報與你得知。」

    嗯?

    這是為何?

    難道是想試探我是否對政事有野心嗎?

    瞬間武媚就想到了各種可能,最後微笑道:「請說。」

    內侍說道:「兩月前,弓月道行軍大敗阿史那賀魯,左虞侯軍子總管賈平安智勇雙全,以少擊眾,擊敗處月部叛賊,陣斬朱邪孤注……」

    武媚眯眼,看似不在意。

    平安竟然如此了得嗎?

    她想到了出感業寺時和自己告別的小老弟,那個看似俊美的平安,竟然這般悍勇。

    而且他立下了這等功勞,歸來定然是升官升爵……

    那個小老弟啊!

    武媚的眼中多了歡喜。

    皇帝特地讓人來通告,這便是在告訴她:你在感業寺時和這個少年親近,朕盡知。

    這便是帝王心術。

    朕知道什麼……你只能猜,猜錯了就是死。

    「多謝陛下。」武媚的眼中都是笑意。隨後她說道:「我這裡的人,每人賞一百錢。」

    小老弟出頭了啊!

    內侍回去稟告。

    「陛下,武昭儀很是歡喜,還賞賜了身邊人。」

    李治莞爾,「知道了。」

    感業寺里,等蘇荷得了消息時,已經是三月了。

    三月陽光明媚,蘇荷站在小基地里在燒烤。

    「住持!」

    靠!

    蘇荷聞聲趕緊就往相反方向跑,一邊跑一邊喊道:「我來了。」

    她收拾了一下身上,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去了前面。

    來的是好人。

    好人歡喜的道:「住持,方才宮中有人來尋你。」

    「誰呀?」蘇荷還掛念著自己烤的東西。

    回到感業寺,一個宮人在等她。

    「武昭儀讓奴來轉告住持,弓月道大捷,賈參軍以寡敵眾,陣斬敵將,立下了大功,離凱旋之日不遠了。」

    武媚一直在觀察李治,直至過了兩個月,這才把消息傳過來。

    蘇荷拍手,「呀!賈參軍好厲害!回頭烤東西給他吃。」

    宮人見她的嘴角有一塊油脂,不禁滿頭黑線。

    這娃娃臉住持竟然偷吃肉食?

    回去她給武媚說了,武媚卻笑道:「那就是個天真的,不過可不蠢。」

    天真便想的少,不蠢你就別想坑她。

    武媚想到了小老弟。

    ……

    「王尚書!」

    王琦在做針線,全神貫注到沒注意外面有人進來的程度。

    周醒看著他那專心致志的模樣,嘴角抽搐了一下,「長安食堂對面那家酒樓的掌柜去尋了長安食堂,說是專做中下等人的飯食,如此和長安食堂並無衝突,出來時,紀成南親送,二人看似很親密。」

    王琦放下針線,抬頭,眸色平靜,「那酒樓當初售賣時確定是被人坑了,只是後續只追查到了崔氏……酒樓開業許久,上等人的生意做不了,改弦易轍倒也聰明。不過咱們忍了許久,也該出手了。帶著人,跟某走。」

    他霍然起身,陳二娘跟隨。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平康坊去。

    「弓月道告捷,那掃把星立功不小,王尚書,他歸來之後,怕是會離開百騎。」周醒覺得這是一個重大利好。

    百騎少了掃把星,他們又能活躍起來了。

    可這話卻是捅了王琦的肺管子。

    你這是說某不是賈平安的對手,要等他走了才敢冒泡?

    王琦看了他一眼,眼神平靜的讓人害怕。

    陳二娘心中一凜,想起最近王琦的變化,看似……越發陰柔了。

    但她旋即就想到了那個少年。

    那個不要臉的傢伙!

    他何時回來?

    馬蹄聲驟然而來。

    王琦仿佛感應到了什麼,緩緩回身。

    陳二娘也是如此。

    一隊騎兵來了。

    當先那人……

    王琦的眸子一縮,只覺得心中絞痛,想殺人。

    陳二娘卻莫名的心慌……

    第289章 東廠督公

    王琦自視甚高,他覺得自己的才華能經天緯地,可不得賞識,只能在下面苦熬。他甚至在嫉妒鄭遠東,覺得此人遠遠不及自己,卻得了相公的欣賞。

    他摸摸腕間的串子,盯住了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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