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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無雙驚訝了。
果然是李半仙。
半晌,老李結束了和神靈的會面,虛弱的道:「正解,好一個賈平安,小賈……可還有?」
他只是隨口一問,可賈師傅卻嘆息一聲。
李淳風抓住他的手腕,「說吧,要老夫做什麼?」
李大爺不是傻白甜,不是不懂那些人情世故,只是不想沾惹而已。
「此事吧……」
晚些,國子監里,祭酒肖博笑吟吟的道:「今日太史令和賈參軍聯袂而來,老夫甚是歡喜,只是……」
他其實不歡喜。
為啥?
因為老李這人還行,就是個學問人,可賈師傅上次把國子監鎮住了,弄的那些學生都以師禮待之。
這是來砸場子的!
所以看到賈師傅來了,肖博心中就警鐘長鳴。
「賈參軍來了?」
可千防萬防,卻防不住賈師傅的粉絲,算術教授韓瑋。
他一進來,見到賈平安後眼前不禁一亮,隨即拱手,「見過賈參軍。」
學問人可以超然,就算是來了宰相,韓瑋也能淡然處之。
可他卻鄭重行禮,讓人不禁想起了他說過的那句話:賈平安可為吾師。
「今日某來此,有個事。」賈平安看了李淳風一眼。
李大爺乾咳一聲,「小賈參悟了幾個難題,老夫一一驗證了,果真玄妙……」
韓瑋歡喜的道:「可能一觀?」
賈平安把演算的稿子遞給他,韓瑋馬上就陷了進去。
肖博心想別是來忽悠的吧。
可韓瑋那眉飛色舞的,偶爾恍然大悟的模樣,分明就是真的。
這少年,果真是個天才,可惜不為我國子監所用。
晚些,韓瑋抬頭,起身,躬身。
「賈參軍大才。」
「咳咳!」
賈平安把稿子拿過來,韓瑋訝然,心想這不是給國子監的成果嗎?
肖博也是如此。
賈平安淡淡的道:「馬上要年底了,除舊迎新的好日子就要到了。」
「是啊!」李大爺還有些捧哏的天賦。
「可長安城中依舊有人在挨餓受凍,某心中……難受!」賈平安紅了眼眶。
肖博和韓瑋懵逼,心想這事兒和學問沒關係吧?
「某聯想到了國子監的那些學生。」
賈平安肅然道:「國子監諸學的學生都出身官員權貴家庭,錢不差,但心性卻差了些,比如說出手奢靡,可有?」
肖博點頭,感慨的道:「這些少年,花錢如流水啊!」
呵!
這個捧哏的力度太大了。
賈平安順勢說道:「某在想,那些學生生於富貴之家,可知曉貧苦嗎?若是不知,以後為官時,可知道民生?莫要說出什麼何不食肉糜的話,貽笑大方,那是他的恥辱,也是教導過他們的國子監的恥辱!」
肖博點頭,覺得賈平安果然是個教書育人的人才,只可惜年少了些,否則把他弄來國子監,想來自己又會多一個慧眼識英才的美名。
「可老夫卻無可奈何啊!」肖博嘆道:「那些學生的父祖都是高官權貴,咱們的話他們哪裡會聽?」
連韓瑋都心有戚戚焉的道:「那些學生用飯都是隨心所欲,覺著不合胃口就倒了,隨後花錢令人去買來……」
賈平安一臉沉痛的道:「不解決了此事,國子監怎麼能培育出國之棟樑?一群花錢大手大腳的學生,一群養尊處優的學生,為官之後,他們可會去查探民生?可會憐惜百姓?」
眾人搖頭,心情沉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眾人抬頭,肖博不禁贊道:「好詩!可還有?」
韓瑋眯眼,「這等詩,非憂國憂民不能作,賈參軍果然是我輩楷模。」
連李大爺都目露異彩,「小賈,你這等大才,何不如與老夫修道,一起飛升……」
哥不想修道啊!賈平安拍案而起,毅然道:「這等局面不改變,某心中不安。」
可國子監祭酒不是老夫嗎?
肖博有些不解,旋即又想通了。
小賈是個熱血少年,見到了國子監的問題就忍不出。
就和上次他為了算盤的事兒和眾人辯駁一樣,這個少年,心底無私。
「某這裡有個法子。」
眾人在唏噓不已,賈平安說有法子,肖博歡喜的道:「快快說來。」
「那些學生歸根結底還是太飄了,他們沒感受、沒經歷過底層百姓的苦楚,和他們談道理就是紙上談兵!」
後面的衛無雙在看著賈平安侃侃而談,覺得他這是閒極無聊了,來和一群老頭談人性。
可你看看肖博,作為國子監祭酒已經完全沉浸進去了,隨著賈平安的話或是皺眉,或是憂心忡忡,或是嘆息不已……
看看那個韓瑋,那更是……不對,這人看著怎麼有些崇拜賈平安的意思?
衛無雙覺得有些古怪。
這個少年的學問真的很厲害嗎?
她不懂,但卻尊重這些教書人,覺得他們是學問家。
現在學問家一臉崇拜之色的看著賈平安,這說明什麼?
說明賈平安學問精。
連李淳風李半仙都頻頻頷首,可見賈平安的水平。
賈平安斬釘截鐵的道:「國子監擔負著教導這些高官子弟的重責,若是教授出來的全是一群何不食肉糜的蠢貨,誰能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