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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信本不敢抬頭,這些聲音入耳,他只覺額頭上每一顆神經都在跳動。
冷汗已浸濕了他的衣領,終於,他眼一翻,暈了過去。
也不知過了多久,有人重重在他臉上抽了一巴掌。
黃信本不敢看,但感到前面傳來的殺氣,他還是哆哆嗦嗦睜開眼。
眼前又是個凶得不得了的大漢。
「小子,審你呢,你他娘能耐啊,年紀輕輕就辦了這麼多大事,老子恨不得把你皮剝下來……」
黃信本想求饒,一開口嗓子卻是啞的。
「軍……軍爺……」
忽然,坐在上首的王笑又說話了。
「除了黃永發,把那幾個罪最重的帶過來,我問他們幾句話。」
「是……」
黃信本於是被丟在王笑面前。
「想不想我給你們一條生路?」王笑問道。
黃信本又是一愣,有絕處逢生之感。
「想,想!」當先說話的卻是茅巧荷。
黃信本不甘示弱,忙道:「想,想,小的願洗心革面,為靖安王效死……小的……小的這就殺了這個降將的女兒,以示忠心於大楚……」
「閉嘴。」王笑喝了一句,轉頭向身邊一人道:「那就先這兩個吧。」
黃信本還在發懵,又聽王笑道:「張嘴。」
他傻愣愣張開嘴,一顆珠子就被塞進了嘴裡。
「咽下去。」王笑道。
黃信本難受得眼淚都出來,好不容易咽下了那顆珠子。
——只要咽下珠子就放過自己嗎?
王笑站起身,又吩附道:「你們忙你們的,我和廖大夫辦點小事,來人,找間乾淨的屋子來……」
……
黃信本懵懵懂懂的,被帶到一間屋子裡。
王笑向他問道:「確定了?想要活?」
「小的……小的只想為靖安王效力!」
「嗯,你很好。」
黃信本聽得這一句,心裡輕鬆不少。
他又聽王笑對身邊那老頭吩咐了一句:「盡全力保他的命,只要他不死,我重重有賞。」
「是,卑職一定盡力……」
黃信本覺得怪怪的,但又安心了許多。
接著只見有許多披著白布的人進來,拼了幾張桌子,把他綁在桌上。
他感到哪裡似乎有些不妥。
但被綁在那,抬頭只能看到屋頂,也不知那些人在幹什麼。
「麻藥、酒精、針線……看看還有什麼要的?哦,再去打盆清水來,燭火要亮……」
「王爺放心,這黃府物件還是很齊全的……」
「準備準備,開始吧,大家把口罩帶好,頭髮也紮起來……」
黃信本又被灌進了一碗藥湯,就著酒喝了。
又有人拿了一塊濕布放在他口鼻之前,他整個人就迷糊過去。
這次倒也沒完全昏死,迷迷糊糊的,神志仿佛在很遠的地方。
他感到衣服被人解開,心裡有些恐慌。
——這是要對自己做什麼?
「這尿騷味,該死。」有人罵道。
「再給他擦洗一下……」
黃信本感到腹上有些痛,但感覺很遙遠,他勉強能受得住,但還是皺起了眉。
「怎麼會這樣?皮脂太厚了?」隱隱聽到有人問了一句。
「是。」
「血太多了,該有個小氣泵抽掉積血才好,廖大夫看得清嗎?」似乎是王笑的聲音。
「放心,卑職看得清。」
「胃在這裡?真大。」
「山珍海味吃太多了吧?」
「珠子呢?」
「找到了,珠子拿出來……小心,別大出血了……」
忽然聽到王笑的聲音提高了不少:「不對,你把胃縫起來啊,胃怎麼能不縫?」
「不行的,這線會腐爛的,縫了沒幾天胃還是會破開……」
「該死……所以洋大夫給人剖腹產之後,子宮也不縫合?」
「想來是如此了,難怪他剖產的產婦往往只活了不到一月……」
「有沒有不會被胃液太快腐蝕的線?」
「雖有,但這樣的線縫進去又不能拆,以後他肯定還是會死的……而且胃也縫不住啊……」
「靖安王、廖大夫……血更多了,現在怎麼辦?」
「你們是大夫,開始就沒想過這個問題?」
「這……卑職從未想過內臟也是要縫的……」
「要不皮肉縫起來算了,反正他該死……」
「不行,想想有什麼適合的縫合方式,還要有膠給他把胃粘起來。」
「啊這……」
……
黃信本迷迷糊糊聽著這些,漸漸感到身上越來越疼。
耳邊的話語更清晰起來。
「靖安王、廖大夫,麻藥快用完了!怎麼辦?」
「再去拿。」
「是。」
「血越來越多了……」
「給我盡全力把他救活了!」
「這……這這……」
「完了,大出血了……」
……
「啊!」
猛地,一聲極悽厲地哀嚎從屋子裡傳來。
「按住他!」
「按不住了……」
「啊!」
還在黃家大院裡抄家的楚軍、被押運著的僕役們轉頭看去,只聽「嘭」的一聲,一個光著膀子的人從屋裡衝出來,腹上是一片血淋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