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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喲,左公子曾登門被拒?這事鬧的……這事老身真不知道啊。老身這身子骨不太好,家中事務都由長媳操持……另外,珠兒這人就是那樣的,面冷心熱,難得宋小姐不與他計較……」
那邊崔氏絮絮叨叨地說著,左明靜便想到一些心事,再一回頭,便見淳寧公主與陶文君走來。
一瞬間,左明靜不知為何有些慌,連忙低下頭。
幾個女子見了面,宋蘭兒又將上次與王珠起衝突之事說了,道是來給王家賠禮。陶文君則是代表王珠給宋蘭兒賠了不是。最後淳寧把過錯攬在自己身上,只說是自己與王笑事先安排得不好。
一樁事情了結,左家姐妹與宋蘭兒起身告辭。
崔氏看著她們的背影,等人出去了,便向陶氏與淳寧閒話道:「我這雙眼看人錯不了,這左明靜是個有心計的。」
說著她搖了搖頭,接著道:「她才嫁人就剋死了丈夫,結果夫家也不呆,跑回娘家。還不是看著妹妹得了個好歸宿想要巴結……」
話音未了,陶氏笑道:「對了,娘,過幾天去濟南,娘要坐哪輛馬車不如先去挑挑吧?」
陶文君雖打斷了崔氏那番話,無非是不想讓淳寧覺得王家大主母喜歡在人背後嚼舌根。
但她確實也覺得左明靜是個有心計的。
她們這時候上門的目的,陶文君看得很清楚,而三人中,她了解左明心,左明心與秦玄策成婚時她還幫忙操持過;宋蘭兒看起來沒什麼心眼……那今天這一遭想必是左明靜的主意了。
嫁了人,不為夫家辦事,處處為娘家著想。這種做法陶文君說不上反感,但總歸是道不同、志不合。
——偏她還作出一副人淡如菊的模樣。
陶文君心中暗自搖頭。
那邊崔氏出了廳堂,忍不住便對身邊的嬤嬤憤憤不平道:「你看看這長媳,巴著公主殿下不讓我親近。王家若不是出了笑兒,如今已敗在她手上!」
「夫人息怒……」
「怎麼息怒?!她帶著沈氏去親近公主殿下,我這個名正言順的婆婆反而不能和自己兒媳婦說兩句話了?!」崔氏怒急交加,不甘道:「你不懂啊,我都打聽了,公主殿下就喜歡聽人說家長里短,那沈氏就是靠著些閒言碎語才入了她的眼。我好不容易逮著機會,又是被她攆出來……她這麼有本事,別來使喚我啊……」
一路憤憤,崔氏回到屋中,見王康竟是在看書。
「老爺今兒怎麼有這種閒情?」
「不然呢,一群逆子把老夫弄出京城,現在還能做什麼?」王康不耐煩地說了一句,頭也不抬,道:「人走了?」
「走了……」崔氏便將事情說了。
「老二這個孽障,一天到晚惹是生非。人家宋大人是齊王,不,現在是太子殿下了,宋大人是太子眼前的紅人,是他說得罪就得罪的嗎?!還要讓人家女娃兒先上門賠罪……不成體統!」
「老爺消消氣。」崔氏勸道,「好在那宋姑娘知禮數,懂規矩,人也大度,不與珠兒一般計較……」
「嗯。」
崔氏想了想,又低聲道:「老爺啊,有件事……那個錢家小姐錢怡,這次逃難的途中我們也見到了,實在是……不太成樣。這寶兒的婚事……」
「哼。」王康轉了個身,認真看書,理都不理她。
「老爺啊……」
王康又是一聲冷哼,將書在案上拍了拍,叱道:「你還記得嗎?!」
「這……」
「這什麼這?!這婚事老夫當時極力反對,是你和王寶這個孽畜瞞著老夫私自下聘,怎麼?現在想反悔了?我告訴你,錢承運如今是山東布政使!不是你一介蠢婦能嫌七嫌八的!」
「妾身錯了,錯了。」崔氏賠禮道,「老爺啊,但如今我們家笑兒是侯爺啊,這次又立了大功,聽說就是封公封王也有可能,姓錢的就是一個地方官,女兒還那德性……」
「呵,蠢婦。」
「老爺啊,今日我見了那宋小姐,知書達理的,比那錢怡可好不知道到哪去……」
王康愈發不耐煩,又罵道:「蠢婦!你便是一頭豬,跟了老夫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變聰明了!這還不明白嗎?和錢家的聯姻就是老三攛掇的,板上釘釘的事。等到了濟南,王寶馬上就得和錢怡成婚,老夫說得也不算,你更是休想有反悔的可能!」
崔氏被這樣一吼,不由哭起來。
「寶兒啊,我的寶兒啊,到頭竟是要娶那樣的姑娘,又凶又橫……老爺你是不知道,那宋家小姐,她父親是太子殿下的紅人,人也長得水靈,又乖巧懂事……」
「別嚎了!你嚎破天也沒用。」王康罵道:「出去!別煩我……慢著。」
「老爺?」崔氏抬起頭,很有些期待。
「去把老二叫來……不對,去看看公主殿下走了沒有,若走了,你把文君叫來。」
等崔氏離開,王康便踱到沈姨娘面前唉聲嘆氣。
過了一會,沈姨娘撫著肚子,訝道:「老爺又想給二哥兒續弦?這……這回頭把他惹生氣了……」
「老夫會怕他?」王康冷哼一聲。
「這孽子啊,再不續弦他也快老了,等老夫入了土、等思思大了嫁人了,就他那臭德性,肯定要孤獨終老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