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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說著,轉頭看向地圖。
好一會,蘇明軒道:「不可能。」
「是啊。」
「皇太極當年繞道蒙古,從薊鎮入關,這已經是天大的冒險。如今這情況,不可能有機會讓他們再找到這樣的機會。」
「那就是了。」王笑道:「我們所有人,把能算的都算了,這一仗也就這樣了。」
蘇明軒於是放心下來,笑了笑,道:「看來可以提前預祝玄策將軍立不世功業了。」
「你別告訴他,別讓他真在營帳里推牌九。」
王笑說著,目光再次掃視了地圖一眼,其實依然還在思考是否會有變數……
而在山海關的這場軍議之後,九月上旬,秦玄策於錦州誓師,率大軍東進。
王笑則已回到京城。
他根本沒有把所有精力放在遼東之戰上,畢竟眼下他治理的是一整個楚朝,其它重要的事還有很多。
比如,修黃河的第一個五年計劃已經結束,黃河下游終於被安流穩固在山東境內。
王笑意識到一個問題。
黃河沖積的泥沙淤積是能形成陸地的,但因鄭元化開掘黃河,黃河改道比後世可能是提前了兩百多年,這就造成了如今新劃的江蘇行省那邊比王笑記憶中少了很多面積……
王笑不太懂這方面的知識,與朝中許多官員討論之後,認為以後黃河再沖積出陸地來,那也是會在渤海以內。
但渤海以內,本就是自己的海域。
這讓他感到有些負罪,認為這是給後世減少了國土面積。
他於是開始思考該從哪裡把這塊面積補回來,於是每天在地圖上划來划去,目光在某些疆土上打量不停。
當然,這只是後話。
如今王笑打算去陝州一趟,親自主持治理黃河的第二個五年計劃。
比如親自觀查地形做出規劃,比如看看有沒有人侵吞河款,要不要斬首一些人……
他打算過完年就出發,並且把家眷都帶上,順路遊玩一下。
可隱隱總覺得哪裡不放心,但苦思冥想,始終是想不出到底是哪裡有問題……
……
盛京。
納蘭明珠坐在院中抬頭看著月亮。
「照這樣打下去,也沒什麼重要情報要遞了。」
「那豈不是好事?」韋成文道。
「說是這麼說。」納蘭明珠道:「好不容易得到岳樂的信任,最後白忙一場,總覺得……」
「那到時你打開瀋陽城門,迎王城進來好了。」
「好吧。」納蘭明珠笑了笑,「也只能掙這點功業了。」
他還很年輕,以後還多得是建功立業的機會。
他還聽說了,那個與妹妹青梅竹馬的王玄燁,如今任了漠南總管。漠南總管不重要,重要的是這說明他們母子不再被晉王忌憚。
由此,納蘭明珠覺得自己往後在楚朝的前程不會差。
他每天埋首於清朝戶部的文書之間,心中越來越認定這大清朝已走到民生賦稅崩盤的邊緣,竟是與當年楚朝糜爛的局勢相同。
但這天,當納蘭明珠捧起一份文書,忽然皺起了眉。
他迅速拿起算盤核實了一遍,又接連調閱了好幾份卷宗。
做這些的時候,他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這樣,為了給一個將亡的清朝清理戶部積弊嘛。
但最後他還是好不容易算出了哪裡不對。
「少了一批數額巨大的火藥?這個數額……只怕可以抄斬很多人了……」
納蘭明珠第一反應是有人侵吞軍餉。
他決意追查下去,為大清朝除掉一些蠹蟲,也除掉一些大將。
然而,當他順著線索追查過去,發現是薩弼在今年調走了一批火器……
至此,納蘭明珠已預感到有哪裡不對。
清軍似乎在某處藏著一支奇兵,卻不知這隊兵馬在哪裡,又要攻打哪裡。
他常常在夜裡披衣而起,盯著地圖苦思冥想……
「如果是藏著一支奇兵,到底能在哪裡呢?」
……
「問問薩弼不就知道了嗎?」韋成文道。
「你說什麼?」
「問問薩弼唄。」
納蘭明珠愣了愣,道:「他是宗室大將,身邊護衛無數。我們只有這幾個人,如何問他?」
韋成文想了想,道:「你這麼聰明,應該有辦法……」
第1111章 料不到
遼東戰場,八旗兵不像江南和大西的兵馬,戰力還是有的,火器也不弱。
戰事漸漸疆持下來。
這種疆持對楚軍而言卻不是壞事,其實是避免更大的傷亡,減少戰敗的可能性。
楚軍有更強大的後勤支撐,且這一戰動用的只是北方的兵力;但清廷不同,清廷為了應付這一戰,是在以舉國之力在強撐,顯然不可能撐過一年。
因此,秦玄策並不急著逼進,而是穩紮穩打,不斷蠶食清軍的地盤。
這樣的打法保證的還是「不敗」二字,但對於秦玄策個人而言,壓力還是很大的。
他首先就感受到為將和掛帥之間的責任是不同的。
如今朝堂上罵唐節養寇自重的人極多,秦玄策好幾次做夢,都夢到有人叫自己「牌九將軍」。
「那秦玄策年少淺薄,仗著與晉王的關係得以掛帥遼東,卻按兵不動,徒費朝廷糧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