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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王笑道:「但也不是沒有機會。去年英國頒布了航海法案,為了保護他們本土、殖民地的貿易壟斷,我認為這個法案必將引發它與荷蘭的戰爭。
這個時候,我可以給他們一點武力威懾。英國和荷蘭,我得挑一個教訓一下,讓他們知道我們楚朝水師是一支不容忽視的力量。」
唐芊芊訝道:「笑郎莫不是在開玩笑?那可是遠在萬里之外……」
王笑道:「我有個想法,荷蘭人占據琉球之心不死,還擊毀了我們兩艘運兵船,妄圖結盟南楚或清朝對付我們。
這個時候,若我們能在海面上再一次殲滅荷蘭艦隊,挾此大勝之勢,英國人會迫切尋求與我們結盟,如此或可以讓我們的商隊和儒士進入印度、加勒比海諸島、美洲等地的英屬殖民地……」
這些話,就連唐芊芊也聽不懂了。
但她迅速從王笑的神態中捕捉到些猶豫、不好開口的神態。
「笑郎想說什麼?」
「你知道,我們現在沒有能力攻打巴達維亞,但……」
王笑說到這裡停了停,沉吟了一會,道:「布木布泰有個計劃,也許可以騙一隊荷蘭戰艦過來……」
……
入了夜,王家小院裡點起燭火。
布木布泰洗過臉,對著銅鏡慢條斯理地擦了玉容散,拿著一個太平車在臉上推按著。
太平車其實就是一個小柄上面掛著五顆玉石製作的滾珠,滾珠在臉上的穴位上滾動,促進血氣循環,以達到養顏駐容之效。
她近來無事可做,每日裡就是做這些養顏之事。
王家也不為難她,要什麼薏米、白芷、甘松、苓香之類的東西也都供應著……
屋門被人推開,布木布泰沒有回頭。
她透過銅鏡看到王笑走了進來,於是嘴角泛起一絲得意的笑容。
「怎麼沒把玄燁送回來?」
王笑道:「還沒到孩子陪你的那一天。」
「那就是你特地來找我的?」
「算是吧。」王笑道:「對了,我收到消息,福臨已經回到瀋陽了。」
布木布泰微微一愣,像是有些掃興,眼中的興奮之色消退了不少,但又有些欣慰與惆悵。
她沉默了一會,最後淡淡道:「知道了。」
王笑懶得和她繞圈子,開門見山問道:「你當時是怎麼和荷蘭人談的?他們三月份從巴達維亞出發?」
布木布泰道:「哪有那麼簡單?那些紅毛鬼又不是傻子,他們在濟州島安排了人,有小船來回向長崎傳遞消息。
從大沽口到巴達維亞,快的話也要三四個月,他們現在應該還不知道你收復中原了,但他們若先去了長崎,必不會中計。
要騙他們來,當然要有人去聯絡。
還有,我買的那些火器,也是要先交錢的,用絲稠替代也可以……」
「然後呢?」
「具體計劃我忘了,大清都退出關內了,這麼大的事想騙過荷蘭人可不容易。這事我交給索尼和范文程辦的,你去問問他們好了。」
布木布泰微微冷笑著,側過頭瞥了王笑一眼。
她連用絲稠替代銀子這種細節都知道,自然不會是真不知道具體的計劃。
王笑道:「事成之後,我可以放你回科爾沁。」
「玄燁呢?」
「他是我的兒子,當然要留下。」
「你這條件就和沒說一樣。」布木布泰道:「何況我在這裡住得蠻好的。」
「那就算了。」
王笑往外走去。
布木布泰又道:「你可別忘了,他們擊沉了你兩艘運兵船。」
「我沒忘,但我不是沒有別的辦法報復。」
「都是『知根知底』的人了,何必和我玩這一手?」布木布泰譏笑道,「你過來,條件可以談。」
「你想要什麼?」
「娶了我。」
「你知道我不會娶你的,何必再談沒用的條件?」
布木布泰道:「你要我幫你做事,又不給好處,哪有這樣的道理?」
她有些傲然地仰了仰頭,帶著些輕蔑的語氣道:「知道嗎?當初我捉了你,讓你為我出謀劃策,那時……你只要把我伺候高興了,我可以封你為王,甚至改嫁於你,看,我比你要大方得多。」
「是嗎?現在你也能把我伺候高興了?」
「好啊。」
布木布泰抬起手,擺出一個讓王笑攙扶的姿勢。
她已經重新變得自信起來。
她不怕被囚禁,因為她曾經有過比這更淒涼孤寂漫長的歲月。
她只怕自己沒用了。
現在,知道自己在王笑眼裡還有價值,布木布泰那氣勢又重新升上來。
如狐狸般的眼睛眯了眯,媚態四溢。
「好啊。」她以恩賞般的口吻又道:「我不用別的條件,你今晚留下來陪我,我替你做事……」
王笑轉過身,背對著布木布泰。
「我警告你,別再耍這種花樣。」
「我耍花樣?」布木布泰譏笑道:「怎麼?怕家裡的美人們不高興了?天天陪一群小妮子,不想換換口味?」
王笑道:「我不一定要用你那荒唐的辦法才能對付荷蘭人,別再挑戰我的耐心。」
「我知道啊,我又沒提什麼條件。」
布木布泰高高仰起頭,顯出一段白皙的脖頸,手裡拿著玉滾石,輕輕滾過自己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