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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尾都處理乾淨了?」王珍道。
王珠道:「我毒下得巧妙,送酒的時候每壇都有宮人舀了一口喝過,本該查不到我們。但……」
「依周肇的性子,必是第一個飲的。但人沒死,今天這件事怕是有問題。」
「是,消息也很奇怪。」王珠皺眉道:「我探到的消息是周肇打算今日設宴。沒想到今天溫容修病了,那宮人如何知道他今天會病?」
王珍亦有些擔憂:「若是周肇弄病了溫容修還好,就怕萬一是有人設計。」
「弄病溫容修,周肇沒那個水平。」王珠的語氣間亦有些擔憂。
王珍問道:「今日東宮宴請了誰能查出來嗎?」
王珠搖了搖頭:「眼線已經斬斷了。」
「此事,怕是有些麻煩。」
「萬一出了事,邱鵬程靠不住。張永年可靠嗎?」
「可靠,但還不夠。」王珍道:「神樞營高參將打點好了?」
「打點好了,但還不夠。」王珠道。
兄弟二人對望了一眼,眼神中各自有些憂慮起來。
過了一會,兩人又是心有靈犀地對望了一眼。
「她是住在積雪巷東七號吧?」
「是。」
「上次你大話都說出口了。」
「又如何?劉備還得三顧茅廬。」
「但人家也並沒有再顧。」
「那女人一直住在積雪巷不走,不就是在等我們求她的這一天嗎?反正她也已經料定了。」
「一家子的性命在,多一條活路總是好的,她能在京里混這麼久,想來是有靠山的。」
「嗯。」
「你我出面,怕是要讓人坐地起價了,讓笑兒去談吧。」
「我並未說過由我去談。」
……
馬車行到逸園,王珠忽然道:「停下。」
他掀起車簾,向外掃了一眼,眉頭便深深地皺起。
四周竟是暗中埋伏著許多人,將逸園團團圍住。
「走!」
王珠低喝一聲,馬車便要調轉馬頭。
突然有人大喝道:「幹了這樣的事還敢回來?攔住他!」
王珍與王珠登時臉色一變。
掀開車簾看去,兩人一時卻有些無語起來。
兩兄弟再次對望一眼,目光中皆有些無奈。
「他是什麼蛋吧?」
王珠問了一句,眉頭皺起,已有些不悅。
「耿蛋。」王珍道。
那邊耿當已然上前來,撓了撓頭,訕訕著臉拱了拱手:「大爺、二爺。」
「你圍著我的逸園做什麼?」王珠叱道。
「東……東家讓俺這麼幹的……哥哥們放心,俺圍著園子,一隻鳥都飛不出去!」
王珍苦笑一聲,溫言問道:「剛才為何要那般喊?」
——你嚇了我一跳知道嗎?
耿當訕訕道:「東家……交交待了,讓俺見到二爺,且這般嚇……嚇他一跳。」
王珠:「……」
他不願與這個耿蛋一般見識,下了馬車便往園子裡走去。
神色真是很不悅了。
過了前院,便聽到有歌聲傳來。
「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不知怎麼……」
接著便是「啪」的一聲。
「啊!」
有人痛叫起來。
「嘩拉拉拉拉我摔了一身泥~你招不招?!」
「招什麼?三少爺,你憑什麼打小的?逸園是二爺的私產,小的又不是你王家的僕人!」
「你他娘的,囉哩八嗦的!」又是另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
「啪」的一大聲,那少年也唱了一句「我手裡拿著小皮鞭,我心裡正得意~」
……
王珠聽著這樣的對話,眉頭又是一皺。
這個弟弟,是越來越瘋顛了。
該不是腦子還有問題,回頭得請大夫來治一治。
他加快腳步,繞過壁照,又轉過一個月亮門,便看見王笑與秦玄策正站在那裡嘀嘀咕咕。
地上綁著一個遍體鱗傷的人,是逸園的一個小管事,名叫賴八。
王笑與秦玄策手裡卻是拿著一個小紙包在觀察著。
王笑頗有些沒見過市面的樣子,好奇道:「你說這是什麼?」
「你舔一下不就知道了。」秦玄策道。
「我舔?」王笑訝道:「你怎麼不舔?」
「我怎麼能舔?這明顯是毒藥啊!」秦玄策道。
王笑唰的一下把手縮了回去。
「你他娘的,帶包毒藥在身上。」
鞭子一揮,又是「啪」一聲大響。
「啊!小的冤枉啊!小的這兩天嗓子不舒服,這是去藥房買的金銀花……」
「你他娘的金銀花。」
王笑正打得起勁,手卻被人捉住。
一轉頭,便聽王珠叱道:「你成何體統!從哪學得這些粗話?!」
秦玄策心道:「那當然是跟我姐學的呀。」
下一刻,他手裡的藥包便被王珠接過去。
「拿瓶酒來。」王珠自然能看出怎麼回事,臉色冷冷地道:「就拿賴管事最愛的花雕。」
「二爺吶,」賴八駭到不行,喊道:「小的冤枉吶,三少爺到園子裡來,要去您的屋子,小的不讓他去,他就冤枉小的吶。」
「是嗎?」王珠淡淡應了一句,又讓人搬了一條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