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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這般想著,勉強笑了笑,賞了王笑一件玉如意。
王思思今天也過來了,正倚在桑落懷裡,此時便咯咯笑道:「祖母終於笑啦,要開心些呀。」
她這一說話,氣氛便一下子熱鬧起來,紛紛夸崔氏有福氣,有這樣的孫女……
眾人說了會話,崔氏便道:「這幾日困頓得很,且都回去吧。笑兒,你扶為娘到裡間。」
王笑便乖乖點了點頭,上去扶著崔氏。
等進了裡屋,崔氏屏退左右,便掙開王笑的攙扶,向他怒目而視,冷笑起來。
「老二說,你會向我道歉。」崔氏道,神色間有些得意,又有些刻薄。
王笑苦笑起來。
這事情是王珠交待過的,他便不擔心有人在聽牆角。
「孩兒向母親認錯了。」
崔氏依舊大怒已,罵道:「你害得我們母子分離,又害我受盡冷眼,一句道歉就能了事?」
王笑道:「孩兒認打認罵,母親說如何便如何。」
崔氏道:「那你把寶兒接回來。」
正是因為王寶敢開口說要欺負纓兒,王笑才對付的崔氏母子,自然也不會答應這樣的要求。
「四弟如今在香山書院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母親何苦要影響他的學業?」
崔氏罵道:「孽畜!我就知道你不是誠心道歉。」
說著,她拿起備好的藤條便上來要打王笑。
這就很突然了。
王笑也不知這是不是道歉的必備流程,卻不會讓崔氏白打一頓,閃身躲過。
那藤條「啪」的一聲打在桌上,極為響亮。
「孽子,還敢躲!」崔氏不依不饒,又是再次狠狠抽過來。
下一刻,手腕便被王笑握住。
王笑有些氣極而笑的樣子,將崔氏手裡的藤條搶過來,有些隨意地揮了揮。
他嘆了口氣:「母親唉。」
崔氏本就激動,此時更是獰著眉,罵道:「孽畜,你還敢打母親!」
她其實是極希望王笑將自己打一頓的。
藤條只要打在自己身上,王康就得信了自己的話,到時候崔家再一施壓,自己就還是那個體體面面的大夫人,就能替王寶的守住該有的那份前程。
至於眼前這個孽畜,打了自己的母親,那就是悖背人倫,一輩子都要背著不孝的罵名,走到哪都受人唾棄。
還想尚公主?想壓自己的寶兒一頭?門都沒有。
這般想著,崔氏咽了口口水,有些激動地罵出了早早準備在喉嚨里的那句話:「你這個賤胚生的兒子!雜種!」
一句話出口,崔氏只覺渾身暢快。
十五年來,蘇華芮那個女人雖然不在,但她留下的東西,處處在這王家裡壓著自己。
這杜康齋的名字,這屋內的擺設,這園裡的草木……
死者為大,自己還不能說什麼。
更有蘇華芮那兩個兒子,樣樣出挑又如何?憑什麼因為他們出挑,就要讓自己的寶兒受盡譏嘲!
人家還說自己好福氣,一嫁過來就得了兩個人中龍鳳的兒子。
哈哈哈哈,老娘可去你的吧!
「你娘就是個賤胚!」崔氏又罵了一句。
她輕輕顫抖了一下,頗覺有些興奮與快意。
接著她滿眼放光地看向王笑。
來啊,打我啊,孽畜!
王笑搖了搖頭,嘴角揚起一絲憐憫的笑意。
「不過是一輩子生活在別人陰影里的可憐人。」
他搖頭說了一句。
「我不打女人,但母親可以告訴我……藏在你背後的人是誰嗎?」
第65章 看熱鬧
崔氏一愣,喃喃道:「什麼?」
王笑道:「這些事,到底是誰教你的?」
崔氏頗有些驚慌起來,嚅嚅道:「你瘋了,沒有人教我。」
「母親啊,那個人定然是為了離間我們的母子之情。你何苦要受他欺騙呢?」王笑只好開始苦口婆心地勸起來。
「沒有人教我。」
王笑道:「明顯有人教你嘛,你看,你很明顯是準備好了要讓我打你的。誰給你出的這主意?」
崔氏竟是閉上眼,緊緊抿住嘴,一幅我不聽、我不說的姿態。
「母親啊,這樣吧,你告訴我,我就想辦法把四弟接回來。」
「哇,母親你連這個提議都不動心,顯然是有人事先交待過你的。」
「母親啊……」
苦口婆心勸了一會。
王笑終於泄了氣。
這個老女人是一極筋的腦子,極難說服,自己又不能用刑。
「愚昧!」
他頗有些氣憤甩開崔氏的手腕,轉身就走。
也不知到底是誰在針對自己……
出了院子,走了一小會他便見到西府的周氏正領著她那一幫兒媳婦女兒坐在亭子裡,也不知在說什麼。
王笑本待走開。
突然福靈心至般想到:依時間推算,那個唆使崔氏的人很可能便在這些人中,而且自己就是在西府被人打了一棍子。
他便走了過去。
他本就是個痴呆兒,也不打招呼,就站在一邊聽她們說話。
「今天陶家可還會派人過來?」
「這個時候了,卻都還不來,許是偃旗息鼓了呢?」
她們也不知在說什麼,語氣里卻頗有股幸災樂禍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