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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大街上的路人當中有幾人迅速衝上來。
挑擔的貨郎從擔子裡抽出刀來,路邊的小攤販從攤位拔出斧頭……突然就向這邊的侍衛殺過來,直取高興生。
只短短的功夫,侍衛們猝不及防之下已死傷慘重。
王璫慌慌張張亂跑,被人絆了一下,摔倒在起,爬了兩步才被張嫂拉起來。
「老爺……」
「快跑啊。」王璫拉著張嫂向馬車後面跑去。
這僕婦笨事了,都什麼關頭了還老爺老爺的,跑都不懂跑。
他躲在馬車後,探頭看去,只見高興生武藝竟然很是高強,一雙寬大的袖子呼來呼去,有時一掌拍在刺客頭上,能把人生生拍死。
王璫登時後悔不已。
——老東西這麼能打,自己居然還想訛他。
可惜高興生雖然能打,刺客卻也功夫不弱,他們有八人,下刀狠辣,很快就劈倒了許多侍衛,直向高興生撲去。
高興生肩上中了一刀,悶哼一聲,向長街那邊掠去……
街邊上,一個老婦人彎著腰、低著頭。她似乎是被嚇傻了,站在那也不懂得跑。
高興生才奔到她們附近,那老婦人佝僂的身子突然挺得筆直,從懷裡掏出一把短刀就向他捅上去……
那邊馬車後面,王璫才想爬上馬車,突然一柄刀飛來,「噗」的一聲把那慌慌亂亂的馬夫扎死。
「啊!」王璫嚇得哆嗦,將頭埋在張嫂背上。
張嫂轉頭看去,只見遠處那老婦人已馬上要得手,心中隱隱有些得意。
——雖然娘娘只是派自己來擄王笑,但自己還順手破壞了楚瑞兩朝的聯盟,世間能有幾個女殺手能有這樣的韜略?
沒想到,下一刻異變突起。
只見那邊突然衝出一個高興生的護衛,與那老婦人過了幾招,那老婦人轉過身就跑。
張嫂這個角度沒能看清楚發生了什麼,只覺愕然不已。
她目光再一轉,看向一個布店門口,有個小姑娘被嚇得正坐在門檻上哭,正是塔娜。
這時候只要塔娜再攻上去,必能殺高興生。
然後接著,只見那小姑娘哭著哭著,轉身跑回了布店裡……
張嫂一愣。
「怎麼回事?」
……
一場刺殺最後還是以殺手們的失敗而告終,張嫂心中既困惑又憤怒。
這天傍晚,王璫自然也沒按中午說好的帶全家去下館子。他被王笑召到了虢國公府,一直到半夜才回來。
張嫂連忙一臉關切地迎上去:「老爺,國公爺沒怪你吧?」
「當然怪我嘍,他慣會罵我。」王璫嘆了一口氣,低聲自語道:「好死不死的,今天正好被他逮個正著,什麼事都要我做……」
「老爺要做什麼?」
王璫也不會與家裡的僕婦說這些,摸著肚子道:「我餓了。國公府也不管飯的,張嫂去下碗面吧。」
「是。」
「記得少放點油啊,你做菜油乎乎的。」
好不容易伺侍過王璫,等這小子歇下,張嫂再次悄無聲息躍出府宅,跑到破廟那裡。
手人的人折損不少,如今破廟裡只剩下塔娜和那個扮成老婦人的漢子。
張嫂一進廟就喝問道:「到底怎麼回事?馬上就要得手了你們跑什麼?最後七個人都死光了,結果你們……」
「你就是一隻豬!」塔娜大罵。
「老娘剁了你這侏儒!」
張嫂好不容易才壓住怒火,轉頭向那扮成老婦人的漢子問道:「你說,怎麼回事?」
「海拉蘇首領,高興生身邊的那個護衛我認識,叫薩馬拉。我和他都是先帝在時由英布俄岱將軍訓練的,一起蓄髮、習漢文,只是後來分到的差事不同。」
張嫂一愣,又問道:「高興生身邊有我們大清的人?」
「是。」
「他如今是誰的人?」
「不知道。」
張嫂心知對方不可能是娘娘的人,皺了皺眉,又問道:「他和你說什麼了?」
「當時沒來得及具體說,他今夜會過來。」
三人在廟中等了一會,薩馬拉果然走進廟裡,臉色難看。
「誰讓你們刺殺高興生的?!」薩馬拉用滿語喝道。
張嫂有些尷尬,氣勢卻不弱,喝道:「你是誰的人?」
「我是和度將軍帳下,受睿親王指派前來打探軍情。你們呢?」
張嫂手一背,道:「我等自然有機密要事。」
『機密』二字勉強把薩馬拉的氣焰壓下去。
「為什麼刺殺高興生?」
張嫂道:「自是為了破壞楚瑞結盟。」
「蠢豬。」薩馬拉罵了一聲,「高興生死不死根本不就影響他們結盟,我探得很清楚,瑞朝早就派了別人來和王笑談。」
他說著,有些不滿地又道:「濟南城有錦衣衛四處盤查,守備嚴密,別的勇士不好混進來。我好不容易才混到高興生身邊,險些被你誤了大事……」
塔娜冷不丁道:「我早說了這女人是一隻豬。」
薩馬拉不像她們,他是認真做事的人,擺了擺手,道:「我們雖然替不同的主子辦事,現在一起在敵人這裡,應該互相扶持才是。你們藏身在哪裡?能不能弄到王笑的軍情?」
張嫂不肯直接回答,卻是反問道:「你要什麼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