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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克達、滿達海,你們率部攻唐節所部,之後匯同吳閻王,管束其兵馬……」
「是!」
「豪格,你領兵從南門入燕京;碩塞,你主攻西門;孫仲德,你領炮兵營攻東門……」
「是!」
「傳令蔡家禎,領兵埋伏於燕京城北。一旦唐中元出逃,務必斬殺……」
「是!」
「速傳令阿巴泰切斷靜海縣到大沽口之間的道路,圍住秦山海所部,不許他們走海路返回山東……」
「是!」
「傳令到滄州,讓多鐸做好準備,只等燕京攻克,馬上發兵德州……」
「是!」
「願與諸君秉承先父汗遺志,櫛風沐雨,為大清開疆拓土!入主中原!」
「入主中原!入主中原……」
……
京城。
東暖閣。孟九與李柏帛相對而坐,兩人臉色都有深深的疲色。
李柏帛道:「今天劉循去見駕了。他說這皇宮當中所用的鎏金太多,鎏金里有毒素,人在宮內待久了大多不長命。他還舉了例子,道是楚朝太祖、太宗一個活到七十多,一個活到六十多,其後子孫往往三十歲就駕崩。」
「劉循這是在勸陛下放棄燕京啊。」
「不錯。」
「陛下怎麼說?」
「陛下說要御駕親征,原話是和東虜干一仗,打得贏就坐天下,打不贏就回陝西,省得一天到晚聽我們吵。」
「燕京肯定是守不住的。」孟九緩緩道:「若不是秦山海前陣子小勝了一場,我也已經勸陛下儘快歸還西安了。呵,你仔細想想,秦山海北上後,一直據大沽口而守,他為何突然兵出靜海縣?」
李柏帛沉吟道:「他察覺我們有棄守中原之意、因此打了一場勝仗振奮我們的士氣?」
孟九點了點頭,又道:「你再由此往前推斷,王笑為何要與我們聯合抗虜?」
「他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錯了。」孟九道:「他早就知道我們守不住京城。聯合抗虜,他為的是給我們一個希望,讓我們和建奴消耗,他好爭取時間經營山東。」
李柏帛不信,沉吟道:「他真能算到這麼遠?」
「一開始,我也以為我們有機會守住京城。」孟九道:「但對建奴的了解,我們不如王笑啊。建奴之強,不在於今天的多爾袞,而在於皇太極。皇太極比老奴強太多了,近二十年經營,整合諸部、銳意改革、又先後征服蒙古與朝鮮,已經完成了對中原的戰略包圍,正如他所言『伐楚如伐大樹,先從兩邊砍,則樹自撲』。如今是皇太極遺澤最厚的時候,王笑是要避其鋒芒,徐圖發展,這才棄守河北。可惜,我明白得晚了,被他當成了盾牌。」
「但眼下退也不好退。一旦被建奴截殺,居庸關一丟,只怕連山西都保不住。不如放手一搏。」
孟九抬了抬眼,嘆道:「你看吳閻王可有要放手一搏的樣子?」
李柏帛大恨,道:「東征之前我們便說過,先經營秦晉之地,再徐圖中原。是劉循、吳閻王等人屢屢勸陛下要一舉問鼎天下。到如今反而又是他們先打退堂鼓!」
「說這些還有何用?」孟九目光看向門外,又看了看天色,目光更加暗淡起來,緩緩道:「只怕我們真要勸陛下棄守燕京了。」
「怎麼了?」
「時辰到了,我派去監視吳閻王的探子還沒有回來……」
下一刻,有親衛迅速進到閣中。
「報,高尚書從濟南回來了,帶了王笑的書信要呈給陛下……」
第801章 吳閻王
高興生這一路回來也是風塵僕僕,終於恢復了當年行走江湖時的樣子。同時還帶回了兩封信,一封是給唐中元的,另一封則是給唐芊芊的。
孟九早就看透了王笑的意圖,但還是截下了王笑給唐芊芊的信。
「從山東回來,七殿下就在生老夫的氣。這次看了她的信,只怕她又要再氣一陣子了。」孟九苦笑地嘀咕了一句。
李柏帛道:「她能氣孟先生什麼?」
「我試探王笑,讓他跪我一遭,結果沒撈著好卻引得她氣到現在。」孟九說著,還是拿著裁刀把信封裁開。
「七殿下自山東歸來,除了公務之事,愈發少與人打交道,未必就是在氣孟先生。」
「呵,王笑的字倒是長進不少。」孟九已低頭看去……
似乎王笑也是料到了信會被人拆開,並未寫什麼私密之事,只是在這封信上的語氣誠懇了許多,羅列出瑞朝守中原和退回陝西的利弊。
孟九認認真真看了一會,思考著其中是否有什麼暗號。
但人家小男女間的通信,就算有暗號,他這個老太監大概也是看不出來的。
「柏帛怎麼看?」
「誠如孟先生所言,王笑定是希望我們再和建奴對峙下去。為此,他親自率軍增援也不無可能。」
「他騙我們的也不無可能。」孟九嘆道:「觀建奴的兵力動向,我不認為王笑已然增援。就算他真的來了,又於事何補?」
李柏帛想了想,忽然道:「或許我們也能換個角度想。王笑希望我們與建奴消耗下去,但我們也可以讓王笑與建奴消耗。」
「比如退守山西……」
「怕是不行,我們一退,多爾袞必派兵追至居庸關以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