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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邊他才想起來,於是又丟下一句話。
「哦,白儉正、姚伯誠是你四個殺的……」
……
王笑走後,四人對視了一眼,臉上皆有些苦意。
好一會兒,還是王珠先開口道:「把最近做的都停下來吧,派出去的信馬追回來……」
「也不知道老師打算怎麼守山西……」
「唉……」
唉聲嘆氣聊了一會之後,秦玄策問道:「對了,我們是怎麼殺的白儉正他們?總得找個理由,讓罪名正好削我們的職。」
……
等從秦家出來,羊倌走的是西邊,王珠走東邊。
夏向維家在西邊,卻是與王珠同路向東走。
「這麼晚了,你要去哪?」
「我娘子……跑回娘家了。」夏向維嘆了一聲,深深作了個揖,道:「此事是從我這裡泄露的,先給二爺賠個不是。」
王珠擺了擺手,道:「是我連累你了,害得你們夫妻不和……你娘子……很生氣嗎?」
「是啊。」
「有多生氣?」
夏向維感到有些尷尬,轉頭看了王珠一眼,又覺得他是真的很關心自己。
「讓二爺見笑了……她怕是要與我和離。」
王珠聞言,默然了許久,之後嘆道:「和她好好說說,把她勸回來吧。」
夏向維道:「雖是這麼想的,也不知能不能勸好。」
王珠想到如果這件事繼續下去,自己和宋蘭兒之間怕也要有條再難彌補的裂縫。
想到這裡,他隱隱又感到事情被王笑發現了似乎也好……
……
王笑離開秦府,再次走進了潄玉園。
他要先把情緒收拾好,免得回到家讓淳寧看出些什麼。
其實山西要怎麼守也沒有完全想好,至少眼下王笑也並沒有比王珍他們更好的辦法……
剛才說的鎮定自若,但他最近確實在為這件事頭痛。
王笑也知道王珍他們的辦法是目前最妥善的辦法……但就是不想那麼做。
他把親衛留在門外,獨自走過庭院,在無人處卸下了平時那份威嚴自若的樣子,深深嘆了一口氣……
一轉頭,看到後廂那個屋子裡還亮著燭火。
王笑推開門……看到顧橫波正坐在那裡。
「是你?怎還沒走?」
顧橫波起身行了一禮,道:「左大人猜到王爺會回來坐坐,特意給王爺沏了壺茶。我見了就偷偷跑回來……想見你一眼。」
她似乎是學著左明靜的樣子,私下裡也不用尊稱了……
王笑也不知道說什麼是好。
想再叱責她吧,她最近其實蠻老實的,對淳寧表現得很忠心坦誠;不叱責她吧,又感覺怪怪的。
「這是龍眼百合茶,能安靜鎮定。」顧橫波又道:「現在水溫正好,請用……」
王笑見她臉上還帶著淚痕,於是道:「剛才我錯怪你了。」
「嗯,剛才你好兇。」顧橫波扁了扁嘴,「人家嚇壞了。」
王笑不理她這一茬,反問道:「明靜為何會帶你過來?」
「左大人信任我,收到劉校書的傳信時並未避我,是我勸左大人不要告知殿下、先來見你。」顧橫波低聲道:「我還說,殿下如今處境尷尬,我有辦法化解,需當面告知你。」
「嗯?」
「如今能出這樣的事,除了因山西的局勢,在我看來,還有一個原因。」
顧橫波話到一半,沏了杯茶放在王笑面前,問道:「我為你揉揉頭好嗎?很舒服的。」
「不必了,你要說什麼說吧。」
「是,世人以子嗣傳承為重,前陣子西安傳來消息說那位瑞朝殿下為你生了兒子。幾位大人想必也覺得長子繼嗣天經地義,能做出這些事也就不奇怪了。殿下雖未說什麼,心中想必是為難的。」
顧橫波聲音很輕,緩緩又說道:「你府里也有幾位姑娘,但都封了誥命,據說殿下答應過她們,以後得了孩子也歸她們自己撫養、不必認她為主母……但我……我可以給你們生孩子……」
「知道自己在胡說什麼嗎?」
「這本就是常事。」顧橫波低下頭,又有些委屈的模樣,「不說大戶人家都是這麼做的,便是宮闈之中也是屢見不鮮。先抱養一個庶子改變殿下如今的處境,等嫡子出生了再……」
「你不用說了,淳寧已經有孕了。」
「那也不知是男是女呢。」顧橫波小小聲地嘟囔了一句,抬眼悄悄觀察著王笑的神色,知他快要發火了,很知趣地馬上換了一個話題。
「人家最近很老實的,其實……今日我就有許多機會和你好。」
「是嗎?」
顧橫波道:「比如剛才這個辦法,我如果告訴公主殿下,也許殿下就能替我安排。比如左大人沏得這壺茶里,我也可以下迷藥……但我想到,我若是這麼做了,與姚伯誠又有何不同?」
她抬眼注視著王笑,又道:「更重要的是,我不想惹你生氣……我很老實吧?」
王笑有些無語,點點頭道:「嗯,你打消了那點心思就更好了。」
顧橫波低聲念道:「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卻上心頭。」
王笑沉默了一會,心裡卻想到,這裡是李清照故居,左明靜是否也在此想過這個詞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