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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弘瑜進院前回頭看了一眼,見『她』站起身來,便又是篤定一笑。
……
「等你娘啊。」王笑低聲咒罵了一句,心中著實感到一股不適。
「娘希匹。」
卻見秦玄策端了個砂鍋、提著個布包,從樹後面轉了出來,幸災樂禍道:「唏,我就說你長得美。」
「你什麼時候來的?」王笑沒好氣道。
「我剛翻過牆回來,便見那人過來,只好躲起來。」秦玄策將手裡的砂鍋舉了舉,得意道:「看,我得手了。」
王笑卻已經不再關心這個,問道:「你能不能去偷聽一下他們在說什麼?」
「不能。」
「為什麼?」
「你傻啊,我們偷了這鍋牛肉,他們馬上要發現了,還不快跑?偷聽什麼偷聽……」
……
這天下午,兩個俏麗的女子端著砂鍋堂而皇之地走出了文府。
對於秦玄策而言,得了五千兩銀子,又順走了一鍋牛肉,可謂是收穫頗豐。
對於王笑而言,卻也很有些意外的收穫。
算起來這場女裝其實不虧……
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老王八蛋,若非今天,我還真不知道藏在暗處的是你……」
第220章 文弘瑜
次日。
文弘瑜一覺醒來,撫著額頭自嘲地笑了一聲。
夢到那個小女子了。
昨天府里發生了一些小事——自己院裡丟了一鍋牛肉,竟是連剩下的食材也被人順走了。對了,自己那個讀書不成的堂弟文弘達也死掉了。
文弘瑜派人查了查,將幾樁事連在一起,心中對事情的脈胳便有了些大概的了解。
文弘達讓嬤嬤去接錢家女兒,那嬤嬤行事不妥,接了另外兩個女子回來,打死了文弘達、偷了錢,還偷了自己的牛肉……
有趣。
想到那女子嫻花映水的樣子,竟還能做出這樣的事,文弘瑜不禁心中微漾。
實在是一個奇女子啊。
可惜勿勿一見,未能一親芳澤。
昨天心被她弄亂了,不然應該先留下她的。
自己還是太自信了,呵。
心裡想著這些,文弘瑜由著丫環穿好官服,便往翰林院去應卯。
想來再過些日子,便要開始上早朝了,如此閒適的時間已不多……
今天何良遠開始為陛下寫書,定下了書名為《四時錄》一看便是與節氣相關的。
文弘瑜負責整理三十年間的災害情況。
呵,王笑那小子給陛下出的餿主意。功勞他一人領了,卻是讓自己這些人辛苦做事……
到了下午未時,汪朝年果然來找他一起去東宮。
汪朝年,官任翰林院正六品侍讀,主要職責是陪太子讀書。
文弘瑜是從六品史官修撰,此時看了正六品的汪朝年一眼,心中便斟酌了起來——「進一級也是好的。」
兩人一路到了東宮,酒宴,不對,書宴便開場了……
……
太子周肇幼年時讀史,讀到唐太宗的太子李承乾謀逆的時候,心中十分疑惑:
乖乖等到登基不好嗎?為何要謀反?
二十年過去了,周肇覺得自己哪怕有李承乾一半的一半魄力,便不會活得如此窩囊。
這是人過的日子嗎?!
春夏秋冬、寒暑雨雪,每天早早起來給父皇請安,父皇也不想見自己,就只能在門外跪一下,有時還要再到太后那跪,再到皇后那跪;然後回來只能窩在這東宮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比官家小姐還小姐;晚間又要去父皇那討嫌找罵;還有那幾個噁心人的弟弟……
天天看人臉色也就罷了,所有人都還瞧不起自己。還有,還要讀書。
活到二十六歲了,每天還有那麼多無比繁重的課業!
父皇又不待見自己,這樣痛苦的讀書到了最後,許是還要被他廢了,那一輩子就這樣白白過去了。
每每思及至此,周肇的臉色便愈發陰戾起來……
……
九月十六日。
今天對於周肇而言,是個好日子——太子詹事溫容修告病了!
詹事府掌管太子家中之事,溫容修是個極強勢的,往日對周肇約束甚嚴。
自古以來,連詹事府都不能掌握的太子有幾個?
周肇再想到這裡,又更恨延光帝對自己如此嚴苛!
但總之,今日溫容修不在,終於可以飲酒作樂了……
眾人到場,酒宴開席,周肇一張臉便沉下來。
「怎麼沒有酒?」
東宮太監徐茂嚇了一跳,連忙道:「已經著人去御酒坊催了,想必一會就來。」
「沒用的東西!這點事都搞不定!」周肇陰沉著臉罵了一句。
汪朝年打了個哈哈道:「殿下勿慮,遲一點便遲一點,我們先吃菜,一會再飲酒看歌舞。」
周肇今天這頓酒宴,本就是為了拉攏汪朝年和文弘瑜的,自然不會對二人擺臉,便笑道:「孤實在是慚愧啊,竟是連一場酒宴都置辦不了,讓兩位卿家見笑了。」
「殿下哪裡話?現在也就是在殿下宮內還能飲到酒。」汪朝年笑道:「今日還是多虧殿下的威風、文修撰的銀子,下官才能飲到這御酒坊的美酒。」
『威風』二字入耳,周肇頗為欣喜,又向文弘瑜道:「文卿!孤對你實在是……實在是……你替孤寫策論,又出銀子替孤收買宮中太監。它日潛龍出淵,孤絕不會忘了這潛邸之時你這番厚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