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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觀自己十四的時候,似乎還翹課去網吧打遊戲來著……
多好玩啊。
他搖了搖頭,驅散心中莫名其妙的想法,道:「關鍵是看殿下是否有決心,只要你認為是對的,大可放手去做。殿下還年輕,不必謹小甚微、萬事求全,太苛責自己了。凡事不愧於心,無愧萬民便是。」
周衍本覺得心念動搖有些丟臉,聽到這句話便有些釋然。自己年紀尚小,剛學著出來做事,似乎主意不定也正常。
他想了想,便坦然問道:「但賑災治疫一事,向來是吃力不討好。這其中諸多關節皆要得罪人。且,事敗有過,而事成無功。」
「功不在朝堂,而在生靈。」王笑道:「總之,有過我擔,有功歸殿下便是。」
周衍臉微微一紅,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你我皆身份特殊,行事分寸難以把握,又有諸多掣肘,想要成事只怕難如登天。」
王笑點了點頭,似頗為認同,他卻是話題一轉,問道:「宋先生建議殿下去山東,可曾提過沿途誰來護衛一事?」
周衍搖了搖頭。
王笑道:「我已為殿下備好齊王護衛一千五百人,請隨我出府一觀。」
周衍吃了一驚:「這!我封王不到一日,豈可這麼快便有親王衛率?到時引得父皇猜忌如何是好?」
王笑臉上浮起些淡淡的冷酷之意,道:「國事危如累卵、迫在眉睫,若還要再顧忌朝中傾軋、行事束手束腳,我們與那些裱糊匠們又有何不同?」
「但依規矩,親王分府之後……」
「依什麼矩。」王笑道:「我只有半月籌備,因此僅得一千五百人。但我聽說藩王護衛的建制,至多有兩萬人。殿下放心,到時父皇絕不猜忌……」
周衍駭然失色,瞪大眼睛看向王笑,一時竟有些不知所措。
自己這個姐夫,出得什麼餿主意?膽子真的是太大了。
自己真的有可能會被他帶壞。
帶壞不要緊,可千萬別被他帶到萬劫不復的深淵裡!
這楚朝沒有外戚亂政的先例,他倒也不擔心王笑圖謀不軌,但就算擁立自己,這也太大膽了。
如此想著,周衍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王笑見周衍退卻,一伸手便撈起他的手腕,將他往門外拖去。
周衍掙扎著道:「我從小到大都是規規矩矩的,你切不可亂來。」
「你從小到大規規矩矩有何用?這王位還是我使手段給你討來的。」
「兵事絕不是鬧著玩的……」
王笑道:「怕什麼!父皇用你,便是看中你年輕有銳氣。切不可磨平自己的稜角。」
周衍被王笑拖著,實在是一臉的無可奈何、不知所措。
——稜角你個頭,明明是三位閣臣都擬了票,父皇不得已才批的紅,到你嘴裡就是看中我的銳氣了?
唉,這個姐夫也是個滿嘴騙人的。
御賜的這個齊王府實在有點小,不一會兒就到了門外。
路上倒也有護衛,見駙馬和齊王手牽著手,紛紛心想這倆感情真好。
出府一看,周衍又是嚇了一跳。
「這,你給我找的齊王衛率,怎麼連件盔甲都沒有……」
……
王笑手底下為數不多的幾個堪用之人都歸到了錦衣衛,張永年這個指揮使以下,耿叔白為同知,耿正白為僉事,劉一口、小柴禾為鎮撫使,耿當、莊小運為千戶。
他便讓秦玄策、白老虎、羊倌三人脫離出來,往京郊挑選難民,費心訓練了半個月,勉強搭起了一千五百人的隊列。
王笑對練兵並不了解,反正是寫了一些軍訓條例交由秦玄策。隨他在校場摸索。
此時他站在齊王府的階上,目光看去,依然能看出這一千餘人皆是新兵。
這些人都是各地逃難而來,今天也是第一回進內城,一個個渾身上下都帶著土冒的氣質,黑乎乎的臉上都泛著靦腆的傻笑。
看起來打架還是不怎麼能打架。但秦玄策依王笑的法子訓練了半個月,他們軍姿卻是站得還不錯。
王笑心中搖了搖頭。
暫時先將就用吧。
兵還不是什麼好兵,他卻也不能讓周衍白白羞辱了自己。
「怎麼會沒有盔甲?我可是開鐵礦、開紡織廠的人。」
周衍愕然道:「你還有鐵礦?私開鐵礦可是大罪。」
「誰說私開了?我和陸家合作,有正經文書的。」王笑道:「扯遠了,盔甲武器都是有的,只等名號建制。」
說完,他目光灼灼看向周衍。
——齊王殿下給個番號唄。
「不是這般亂來的。」周衍壓低聲音道。
他不想落了王笑面子,便將他拉到一邊,輕聲道:「諸王護衛都是由親王護衛指揮使司管,兵籍屬兵部,你這些人怕都不是軍戶吧?以民戶為兵、蓄養私兵可是大罪。」
王笑「哦」了一聲,道:「殿下把你的信印給我一下。」
「你要幹嘛?」周衍極有些警惕起來。
王笑也不多言,轉頭喊了一句:「羊倌。」
只見一個山羊鬍的漢子飛快跑過來,繞著兩人一圈才拱手道:「駙馬。」
王笑道:「你先見過齊王啊。」
「小王爺。」羊倌便行了一個不三不四的禮。
周衍心想:王爺就王爺,為什麼還要『小』王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