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纓兒低聲念叨了一句,拿出自己的心愛的小手銃看了看,上了膛對著外面瞄了一會。
「砰。」她輕聲念了一聲,終究是不敢開火。
雖然說,打掉一個敵人,少爺就更安全一分。但纓兒覺得自己肯定打不准。
下一刻,耿叔白與賀琬都大叫起來,很慌的樣子。
這種慌張讓纓兒有些嚇到,她覺得自己不該跑出來添亂,於是打算回艙里呆著。
突然,一個海浪打來,船又晃了一下。
「砰!」
纓兒一跤跌在地上,嚇得俏臉蒼白,她飛快地向窗外探了一眼,見視線內那幾個己方的人都還活著,方才鬆了一口大氣。
「還好還好,沒打到人。」
小丫頭拍了拍心口,忙不跌撿起地上的手銃,如受驚的兔子一般飛快地竄回船艙里……
……
「砰!」
王笑眯著一隻眼,他的手很穩,果斷地扣下扳機。
這個時代的手銃實在難用,但好在他練得頗為勤奮。
這一發,很有手感……
他神色依然平靜,但這一瞬間心中卻有些絕望起來。
那兩個人,自己只能打死一個,接下來是生是死,便只能看賀琬裝填的速度了。
突然,驚呼聲炸開來。
「駙馬威武!」
「威武!一箭雙鵰,真神技也!」
王笑一愣,目光望去,果然見那兩個執著火把的朝鮮人齊齊倒了下去。
這……
賀豐收瞪大了老眼,連鬍子也有些顫抖,喃喃道:「這可真是……世間竟有這樣出神入化的槍法?!」
卻見四周留守的錦衣衛已紛紛跪倒下來,高喊起來:「駙馬武功蓋世,親斬徐喬功,今日又一銃射雙人,我等拜服。」
王笑表面波瀾不驚,心中卻很有些迷茫起來。
——那兩人都沒站一起,根據物理學知識,怎麼都不可能一銃就都打死啊……
……
是夜,京城各個勛貴府收到從天津傳回的消息——銀糧都已安全運出海了。
「太好了!」
「這下老夫可算能鬆了一口氣!」
數不清有多少人擊掌相慶,沉浸在輕鬆喜悅的氛圍中。
這一晚大家都做了一個好夢。
夢中,自己的銀糧乘著大船、破開風浪,直抵江南。
「江南好啊,綺韻水鄉,良田好景美嬌娥……」
第394章 杜正和
一行車馬行在道路上,不時有斥侯策馬四下巡視。
馬車中,響起清悅的聲音。
「嘿,竹板兒這麼一打呀,別的咱不說。說一說狗不理包子……」
纓兒喜滋滋地打了一下手裡的快板,向王笑問道:「少爺,纓兒學得像嗎?」
「一點也不像。」王笑點了點她的額頭,笑道:「太可愛了,沒有那種感覺。」
「哪種感覺哦?」
「就是……」王笑也不知如何形容,便道:「德雲社的感覺。看,像我這樣……」
王笑便給她表演了一小段。
纓兒很是開心,又問道:「少爺,天津也好好,我們為什麼不能多玩兩天?」
「南海子也好、天津也好,纓兒覺得哪裡不好?」
纓兒便抱著王笑的手臂笑道:「跟著少爺哪裡都好。」
她抬著臉,笑靨如花,俏麗中帶些許嬌艷。
兩人抱了一會,車外便有人低聲道:「駙馬,快到官道了。」
「唔。」王笑只好出來換乘馬匹,作出一幅風塵僕僕的樣子,又對所有人道:「記著,我們是從保定趕回來的。」
「是!」
「這附近的眼線清理乾淨了?」
耿叔白抱拳道:「駙馬放心。」
一行人並不從東面進京,反而繞到京城西面。
等走上官道,便見路上有探子鬼鬼祟祟地看了幾眼,接著迅速地跑掉。
王笑便輕笑著搖了搖頭。
「看來許多人可以放下心來了……」
就讓那些貴族們高高興興地過下去吧。
王笑並不擔心左經綸、何良遠將自己劫了船隻的事透露出去。那樣的話,京城勛貴一鬧起來,自己武力鎮壓,兩個老東西也沒好下場。
台面下有一種鬥法,檯面上有另一種鬥法。
此時既然已經露過面了,王笑便吩咐道:「走,去神機營,給杜正和送糧。」
隊伍轉向,後面則是跟著一輛輛滿載的車馬……
……
王笑曾經問過秦玄策:「杜正和是誰的人?」
早在那時,他心裡便已有了一個答案。
……
神機營。
杜正和本來在操練士卒,聽說王笑來,頗有些驚訝。
他想了想,還是親自去將人迎進堂。
「杜將軍別來無恙?」王笑臉上掛著溫和的笑意。
杜正和有些拘謹,問道:「駙馬今日前來,有何貴幹?」
「我是來給你神機營送糧餉的。」
杜正和訝然,轉念一想卻是皺了皺眉,拱手問道:「駙馬這是做什麼?」
語氣中有些疏遠和質問。
王笑隨意地在椅子上坐下來,笑道:「京城中所有人,都以為杜將軍你是我的人。說來好笑,我每次也差點真以為杜將軍是我的人。」
杜正和敦厚的圓臉上終於顯出些無奈與惱怒來,道:「駙馬還請注意自己的身份,結交武將,有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