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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為定。」奏玄策道:「走,回去喝酒。」
「俺明日一早要點卯,今天不喝酒了。」
耿當牽著馬,在路口便與秦玄策道了別。
秦玄策一個人看著長街站了一會,想了想竟是又掉頭往左府走去。
他繞著左府走了半圈,找到一條僻靜巷子,打量著人家的院牆,想找機會往裡翻。
忽然,有人獰笑道:「果然在這裡!」
秦玄策轉頭一看,卻見巷子那邊有好幾個精壯漢子走了進來,似乎還有人在招呼人手……
錢成昨天夜裡本是見秦玄策離開了,才放心去睡的,臨睡前他還安排了人守著別院。
沒想到秦玄策夜裡又翻了進來,還跑到左明心屋頂上去吹笛子。
錢成是今天下午回程時聽到秦玄策與三個女子在馬車中聊天,才知道這件事的。
他幾乎控制不住自己狂怒的心情。
錢成心裡一直是把將左明心視作自己未過門的妻子,如今她卻跟這小子在屋頂聊了一夜,鬼知道發生了什麼?!
心中恨意翻湧起來,錢成覺得要是不做掉秦玄策,自己就會瘋!
怕一般的家丁護院打不過秦玄策,這位刑部左侍郎的公子一回到京城,便招呼了六扇門的人動手。
六扇門指的本是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這三司衙門內的公人。衙門為顯示氣派,一般是開六扇大門,因此得了這樣一個稱喟。
這些年京城悍匪不少,三司衙門也收羅了不少好手,便組成了正兒八經的六扇門。
今天既然是得了侍郎公子的吩咐,名叫喬元基的捕頭便帶了十二個精幹的手下出來辦這件事,其中不乏有擅長追蹤之術的,果然便找到了秦玄策……
「弄死他!」
伴隨著錢成的低吼,巷子裡不時響起慘叫。
秦玄策身上受了好幾道傷,卻也干翻了對方三五個人。
他以一敵眾,下手卻極狠,每一拳、每一肘、每一腳都是往對方要害處不留餘力地招呼。
但對方人多,他還是漸漸不支起來。
錢成有些猙獰地吼道:「弄死這小兔崽子!弄死他!跟小爺斗?!」
喬元基聽了這樣的叫嚷,往巷子裡看去。
黑暗狹窄的巷子裡,那個少年像一匹被逼入絕境的狼。
這小子比想像中難纏——喬元基心中暗道。
「小官人。打也打夠了,小的便去弄死他罷,免得讓人瞧見。」
錢成用力點點頭,從牙齒里擠出兩個字。
「弄死!」
喬元基從腰間拔出短刀,向秦玄策走去。
這樣的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世上總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人,學著與人爭風吃醋,卻不想想人家是什麼身份,自己又是什麼身份。
這一刀下去,哪怕你風華正茂,也只不過是老子的刀下亡魂。
奏玄策背上被人重重擊了一肘,向前跌了兩步,馬上回身大力一腳踹在一個大漢的腹間,將那大漢踹得如蝦米一般彎下腰慘叫起來。
下一刻,卻有另一個大漢用手箍住他的脖子。
秦玄策張嘴就咬在那大漢手臂上,硬生生咬下一塊肉下來。
「啊!」
「讓你他娘的凶!」一個大漢低吼了一聲,手中的棍子重重擊在秦玄策腦袋上。
與此同時,喬元基揚起刀,朝秦玄策劈下去。
小子。你再能打,還不是臭水渠里一具屍體。
下一刻,馬蹄聲入耳。
喬元基皺了皺眉,回頭看了一眼。
「嘭!」
他閃身躲開,那馬便狠狠撞在一個六扇門的官差身上。
「攔住他!」喬元基吼道。
瞬間便有人撲過去,將馬上的人扯了下來。
喬元基舉刀便砍。
耿當翻身想躲,卻被人扯了一把。
混亂中,有慘叫,有馬嘶,有拳頭打在肉上悶沉沉的聲音,也有刀劈在地磚上的叮噹聲。
「去你娘的!」
終於,秦玄策翻身上馬,同時一把撈起耿當,策馬從這小巷子中跑了出去。
也不知跑了多久,兩人見身後沒了追兵,才掉轉馬頭回了積雪巷西三十六號院子……
「你受傷了?」鼻青臉腫的秦玄策看著耿當身上的刀傷,皺了皺眉。
耿當道:「一點小傷,不礙事。」
「我欠你一條命。」秦玄策道,聲音難得有些鄭重其事。
耿當撓了撓頭,卻是摸了一錠碎銀子出來,道:「剛才俺想起你身上沒有銀子,想著給你送點過來。正見你被人打得老慘。」
秦玄策也不伸手去接,反而如看著一個傻子一般看著耿當。
「幹啥這樣看俺?」
「哪裡就慘了,我還占了上風。」秦玄策道:「還有,你送這一點銀子,哪裡夠我花?」
耿當道:「就這些了,別的都留給俺娘了。」
「竟有你這樣實誠的人。」
「俺實誠,卻比你聰明。都說了讓你小心些那傢伙。」
秦玄策也不接銀子,而是在他肩上一拍,嘴裡又是「嘿」了一聲。
「你且看著,老子遲早把這場子找回來。」
一口血痰重重呸在地上,他嘴裡恨聲罵個不停。
「賊殺才!給老子等著……」
第96章 下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