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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可以說是,與王珍齊名的……嫖客?
他少時風流,二十歲後才開始讀書,二十五歲便中了進士,如今已館選了庶吉士,進了翰林院。
七品翰林編修,官不大,卻是真正的前途無量。
下一刻,文博簡卻是對文和孝道:「忘了和你說,瑜兒今日剛升了從六品的史官修撰,是一樁可喜之事。」
文和孝一愣。
他因檢舉了白義章,現在不敢去戶部坐堂,乾脆告病在家休養,因此還不知今日之事。
文博簡見文和孝這愣愣的模樣,心中嘆息一聲,道:「你是為官者。哪怕告病在家,就能真將自己的耳目閉起來?連這麼大的事也不知道?」
他說的是王笑與何良遠打架的事。
文和孝心中卻極是委屈——爹,我一天都在陪你啊。
還有,不過是升了從六品的小官,如何能稱得上大事?
文和孝只好對文弘瑜哈哈笑道:「大哥不在京,那二叔我來操辦一番,為瑜兒慶賀。」
文弘瑜笑道:「不勞二叔,想必我過幾天還要升官,到時候一起辦便是。」
這句話卻是以一種開玩笑的態度說的,是文弘瑜以前在歡場中與女子打趣慣用的語氣。
文和孝一愣。
而接下來祖孫倆的對話,就更讓他雲裡霧裡了。
文弘瑜道:「邱鵬程。孩兒剛才已然拿下了。」
「做得好。」文博簡道:「接下來為陛下修書,你可有把握替代王笑?」
文弘瑜笑道:「論詞才我比不上他,但他那一點風水言論,孩兒早已經參透了。」
他說罷,玩笑般地道:「更何況,我們文家可是書商。」
「哈哈哈,書商。」文博簡道開懷大笑,道:「那小子趟出了一條康莊大道,卻是最適合你走,一邊為陛下修書正名,一邊為陛下執刀殺人。吾孫文武雙全,舍你其誰!」
「是謂『前人鋪路,後人乘涼』也。」文弘瑜便陪著祖父笑起來。
祖孫倆笑了好一陣,蒼蒼老者才停下來,毫不掩飾地道:「老夫將家族的希望,都放在你身上……」
接著,他擺了擺手,道:「你去忙你的。別在這陪我這個老頭子耗時間。」
「是,祖父。」
等文弘瑜退下去,文博簡便向文和孝問道:「我剛才那句話,你可服氣?」
沒等文和仁回答,文博簡又淡淡道:「我與瑜兒的對話,你要是能聽得懂。那為父便給你一個不服氣的資格。」
文和孝一愣,巨大的失落與無力感便湧上心頭!
他知道父親看重弘瑜,卻沒想到,這偌大的家業……連個過渡都沒有,竟是直接躍過了自己這輩人。
文博簡緩緩而談起來。
「我讓老三去找王家的破綻,他找了個什麼東西?!扶不上牆的爛泥……但也好,讓他去鬧、去丟人現眼,去迷惑京城中那些人,也算是為瑜兒暗渡陳倉。」
「如今太平司指揮使之位已拿下來了,看老夫親自踩下王笑、奪了他的產業園,等為陛下修完書,瑜兒的前程……你想都不敢想!」
「你三弟是個呆的,以為我的寶押在錢承運的身上。你也是個呆的!以為我的寶押在左經綸身上。」
「你們這些呆子!」
「看問題是像你們這麼看嗎?!最根本的道理是什麼?世上誰最靠得住——自己!」
「一個個的,要麼想著靠姑父,要麼想著靠妹夫?!老夫能將這家業,交在你們這些蠢才手裡嗎?!」
老人叱罵了這一句之後,他正在盛年的五品官兒子就跪了下來。
「記得,別指望那些高官能當你的大樹,好好扶持你的親侄子。」老人又道。
文和孝低頭不語。
文博簡冷笑一聲。
「不服氣?那為父問你,王家破綻是什麼?你要能說出來,為父改為扶持你……」
……
「邱……邱鵬程……」
一句話入耳,延光帝的臉色緩和下來。
因擔心這孩子經不住嚇,自己只用了五成功力而已。
果然就差點將他嚇暈運去了。
朕實在是爐火純青吶。
比起那些人,這孩子的心思還是乾淨坦蕩——延光帝心中如此嘆了一句。
呼,這陛下比想像中厲害得多,那看我來給你表演一段——王笑心中如此嘆了一句。
「你果然和王芳有勾結!」
接著又是一聲可怕的叱罵,如雷霆霹靂。
王笑似乎嚇了一跳。
賭了。
他一咬牙,道:「我和王公公都是忠於陛下的!」
「我們忠於陛下,自然是臭味相……不對,自然是有共同話題。在一起背後說那些文官的壞話也是有的,又不是什麼……」
在延光帝可怕的目光中,他語氣越來越弱:「……大事。」
「但你是朕的駙馬,你竟還敢操縱太平司指揮使的人選!」延光帝冷笑一聲,道:「依祖宗家訓,駙馬都尉敢與廠司勾結,朕現在就能將你滿門抄斬!」
王笑:「!!」
他撫了撫頭,似乎感覺到有些眩暈。
額上有冷汗流下來。
——好在太平司指揮使的位置自己多布置了一層……但關鍵不在於太平司的人選,而在於逸園。
那可是二哥的逸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