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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珠道：「不需要。」
「另外，我再送二哥一點提醒吧。楚朝立國以來，東宮向來管束極嚴，行舉皆有起居注。當年周肇卻能肆虐行事，二哥不覺得蹊蹺嗎？」
王珠眉頭一挑。
「你知道什麼？」
「我不知道，只是覺得奇怪。」
王珍與王珠對視了一眼。
顯然有些被她鎮住……
唐芊芊道：「小女子說了這麼多，不過就是想讓兩位兄長成全我與笑郎，這都不許嗎？」
王珠道：「我既不喜歡被人利用。也不會讓三弟接近你這般蛇蠍心腸的女子。」
這話雖強勢，但似乎說得也晚了……
王珍便迅速瞥了王珠一眼，微微搖了搖頭。目光中的意思便是，讓王珠話不要說死，要顧王家這一大家子人，不必得罪人家。
奈何王珠氣勢凜然，話已說了出來。
唐芊芊頗有些失望的樣子，轉過頭對王笑道：「說了這麼多，他都不許，你這二哥太不近人情了。」
王珍稍稍鬆了口氣，暗道這女子三言兩句便將衝突緩解了些，實在有些厲害……
……
對於王笑而言，這一切事說開，其實讓他覺得有一點失望。
雖然他心中一直知道所有人之間彼此或多或少都在利用對方，而且他自己也是在利用他們。
重生以來，他一直覺得，把要殺自己的兇手找出來會輕鬆很多。
但到今天，他才知道所謂『兇手』根本無意繼續殺自己。
而這荒誕的威脅退下去之後……王笑發現自己陷入了更大的漩渦之中。
這富貴人家之中，隱藏著的卻是越揭越深的生存困境。
二哥與當朝太子結著深仇。
自己與反賊細作糾纏不休。
這個看似花團錦簇的京城，在江山將亡之前，對王家、對自己都蘊藏著巨大的兇險。
往後何去何從，才能護自己與一些人的周全？
「大哥、二哥，先回去吧。」王笑淡淡說道。
王珍與王珠對視了一眼……
王珠——借這個台階下了？
王珍苦笑一下——不然呢？本以為是個女騙子，結果人家是反賊，還捏著我們的把柄。
——很沒有面子啊。
——走吧，鬥不過她。
王珠便點一點，指了指唐芊芊，冷笑道：「你少打我王家的主意。」
說罷，他袖子一拂，徑直轉身而去。
卻是氣勢洶洶地來、又氣勢洶洶地走，實則半點優勢沒占到。
……
「對了，茶館的屋頂得賠一下……」
第133章 訓兒子
唐芊芊也好，王珠也好，甚至是王珍。其實都算不上是什麼好人。
但王笑一直在試著學會與他們相處，接受他們這些大逆不道、弄虛作假、助紂為虐的缺點。
因為他知道，王珠的刻薄，唐芊芊的欺瞞，這些他們性格中卑劣的成分，其實是他們活在這個世上的保護殼。
若是可以，誰不想堂堂正正地活？
如果是生在自己原本的時代，桑落這樣正值花季的少女又何必在這些陰險算計中日復一日地擔心著自己的心上人？
王珍、王珠、唐芊芊、桑落，這一日院子裡這些人或多或少都利用、欺瞞、計算過王笑。
王笑可以一刀殺了喬元基，兩刀砍傷錢成，三棍子打死衛奇。但，卻拿他們有些無可奈何，因為他們也是他活在這裡的最大助力與最親近的人。
但開心嗎？自然也說不上。
回了唐芊芊的院子，王笑想說些什麼，站了良久都還是不知道怎麼開口。只穿著單衣的少年便抱著手臂，吸了吸鼻子，顯得有些落寞。
下一刻，有人拿著毯子披在他身上。
王笑轉頭看去，見唐芊芊站在身邊。
此時她臉上那萬事穩操勝算的笑容已然消逝下去，就那麼安安靜靜站在他旁邊，顯得有些乖巧。
「對不起。」唐芊芊忽然低聲道。
王笑無奈地笑了一下，道：「其實我知道的啊，你一開始就是為了試探王家。」
——但……你怎麼就偏偏把我推倒了呢？唉。
唐芊芊搖了搖頭，道：「我不想逼你們做選擇……想來有朝一日你總能知道，義軍是大勢所趨，我也能保你周全。」
王笑一愣，有些話便涌到嘴邊——你這個義軍的大勢所趨，其實……
但看著唐芊芊眼中的光彩，他卻又暫時說不出來。
唐芊芊低著頭，像小媳婦一般系了系他肩上的毯子，又低聲道：「來日方長……總之，你不負我，我定不會負你。」
對她而言，這句話其實是帶著某種言外之意的。
王笑雖未明白她這層意思，心情卻還是好了一些。
他本就不是陷於自怨自艾情緒的人。
於是他離開時還特意交待莊小運把院裡的幾隻雞帶上。這件事卻是他與唐芊芊商量好的，花枝一點方法也沒有。
……
轉過積雪巷，王笑便見到王珍與王珠竟站在家門口等著自己。
「二哥何苦瞞我的現在？」
王珠冷冷道：「我的事你少管。」
「那你為何管我的事？」王笑道：「讓我去作駙馬你可沒問過我。」
「怎麼？」王珠道：「你要是覺得恨我，我便在這裡，隨意你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