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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後面沒有人跟來,他放心了些,又繞了一段路,走進了客棧。
客院中,幾個漢子向外探了幾眼,關上門,低聲問道:「可有機會?」
「這小子太警覺了,驚了我一身冷汗,看,衣服都濕透了。」
那漢子手往頭上一摸,頭髮竟被他摘了下來,露出留了一個月的短髮來。
「走到晉王府前,他回頭看了我一眼,侍衛馬上就要掏銃,不敢再跟了。」
「沒事,依蘭還守在那附近,知道他下次什麼時候出門就行。快把頭髮戴起來,在客棧里也要小心。」
「昨日我跟著他進城,他沒這麼警覺。」
「這事不好辦,武器一件也帶不進來,我們的戶籍文書也是假的,早晚要被查出來。」
「今日我問了店小二,每七天便有官差來審查戶籍文書。」
「菜刀買了嗎?」
「買了兩把。」
「怎麼就兩把?」
「我說買十把,那鐵匠看我的眼神就不對……」
「今天王笑出門時只帶了六個護衛,人數雖不多,但人人配有火銃,看起來都是功夫不弱……」
「總不能赤手空拳去刺殺他……」
「有什麼不能的?」忽然有人開口說道。
那是盤腿坐在椅子上的一個中年男人。
他中等身材,看起來平平無奇,手裡拿著一串佛珠在盤著,給人一種穩重如磐石的感覺。
他叫桑扎,不是什麼名將,但一身武藝卻十分高超。
桑扎聽了幾個大漢說的情報,很平靜地開口說了一句。
「貝勒爺既然派我來,王笑就已經是一個死人了……」
……
次日,王笑睡了個大懶覺,起來後他一邊吃飯一邊看著家裡的美人們,愈發感到自己過於風流了。
這次回來,淳寧倒也問過一次,既要迎左明靜入門,是不是把顧橫波也納了,說是「我看她是個不肯死心的。」
王笑想到那傾世容顏,本有些許意動,但每次見到家裡五個女孩子圍在一起嘰嘰喳喳,就罷了這心思。
——想進我的後院,門都沒有……
這晉王府現在越發顯得有些小。
這宅子以前是濟南商紳的庭院,占地不算小,王笑劃了前院作為公房,淳寧劃了後院的一部分作為知事院,如今添了兩個孩子,唐芊芊也回來了,又要準備左明靜的房間,就有些住不下的樣子。
王笑就不明白了……三千多平的房子,怎麼就不夠住了呢?
他今天也忙,內政上許多事推給淳寧和唐芊芊處理,等到晚間他再與她們對一遍。他如今最關心的則是北伐前的準備工作。
糧草、兵器、馬匹、衣盔等等物資的籌備;新軍的訓練;出征將軍的名單;情報的收集;戰略的計劃……如是總總,他都要親自過問。
眼看淳寧和唐芊芊這兩日相處得融洽,王笑也就放下心來,領著秦小竺出門。
他得先去議院露個面,把一些懸而未決的問題解決了;再到軍機處去一趟,要是時間還來得及,還得去一趟城外的兵營。
……
秦小竺坐在馬上打了個哈欠,接著,王笑也翻身上了她的馬,環手抱著她的腰。
「在外面啊,讓人看到像什麼話。」秦小竺用手肘輕輕頂了頂王笑。
「那有什麼關係。」
兩個說說笑笑的,策馬慢慢走過街角,秦小竺臉上笑著,卻是低聲道:「是有人在跟蹤你。」
王笑低聲道:「他們很警覺,不必打驚蛇,試試看,賣個破綻給他們……」
「嗯。」秦小竺低聲應了一聲,又放大了聲音,道:「我不管,我就要買把子肉吃。」
「別買了,等下午出城,帶你去匯泉樓吃。」
「說好了啊,你們兩個,先去匯泉樓訂個位置……」
……
「匯泉樓?」
「是,從匯泉樓出南城門這段路人多,是個設伏的好地點。」
「不錯,王笑出門,既不表明身份也不肅清道路,大街上人多眼雜,侍衛們不好開銃。」
「那就走吧。」桑扎站起身來。
他知道這兩年刺殺王笑的人很多,無一都是以失敗告終。
在桑扎看來,他們的計劃太周密了。
刺殺一個人,根本不需要計劃,愈是臨時起意,對方越沒防備。
使用計謀布局,那是王笑那等人的戰場。
殺人,才是自己的戰場,這個戰場上,誰武藝高,誰就贏……
……
唐節擰緊了眉頭,盯著地圖上那個一圈又一圈的圖案,眼神茫然而空洞。
「算出來了嗎?這山有多高?」張光第問道。
唐節道:「這怎麼可能算出來?」
「算等高線,這一圈代表十丈,那這座山有多高呢?」
唐節數了數,有些不確定地問道:「百五十丈?」
「對了。」張高第很高興,指著地圖上另一處,又問道:「那這裡呢?」
唐節自信了一些,道:「二十丈。」
「不對,這裡是窪地哦。」
「為什麼又是窪地?」唐節徹底迷糊了。
「你看……這條線是『壹』,這條是『貳』,貳大於壹,所以這裡是山,這裡則是窪地……」
唐節轉頭看向張光第,見這少年嘴裡吧啦吧啦的,說的話讓人一個字都聽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