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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家。
陶文君看著左明靜,嘆息了一聲,道:「你不必這樣做的。」
「笑郎也是不許我來。」左明靜道:「但我覺得,有時候決定成敗的關鍵就在於這微末之處。」
陶文君道:「他回頭若是生氣了,卻是要怪罪我們。」
「大嫂放心便是,我會好好與他說的,必不怪罪任何人。」
「那你呢?你心裡就不難受?」
「以前聽別人那麼說,自是會介意的。後來則是成了不安,總擔心我妨害了笑郎。」
左明靜緩緩說著,又道:「但現在不會了,我會陪他同生共死。往後不論發生什麼,我都會與他共同面對,又何懼旁人說道幾句?」
她神色平靜,給人一種安之若素之感。
陶文君看了她一會,不由泛起一絲笑容,道:「那好吧……這件事,倒有一個人適合做。」
「謝過大嫂了……」
小半刻之後,左明靜乘著轎子離開王家……
崔氏則派了嬤嬤來問「側王妃既回府上,怎麼不叫夫人過來相見?」
陶文君淡淡應道:「不必見了,哪有母親過來見兒媳的道理?」
嬤嬤問道:「那……側王妃怎麼不到夫人院裡……」
「要你多嘴嗎?!」
「是……」
那嬤嬤出了陶文君的院子,忽見一個丫環正躲在角落裡,抱著膝蓋哭。
她正想過去詢問,忽見那丫環自言自語地念叨了一句。
「克夫命就是克夫命,才嫁來幾天……嗚嗚……三少爺……」
那嬤嬤聽了,驚呼一聲。
那丫環一抬頭,嚇得臉色煞白,飛也似地跳掉……
……
短短一會兒之後,崔氏臉色就大變,拍著心口「天吶!天吶!」喊個不停。
「這事是假的吧?一定是假的吧……這也太克夫了吧……」
「還不知道,但據說,側王妃上門,陶氏連杯茶都沒給她……」
「天吶,怪不得老大前夜匆忙離開,這是要變天了吶……怎麼辦?怎麼辦?不行!我要去見老爺……對了,對了,這件你一定不能傳出去,千萬不能傳出去。」
「夫人放心,我一定不會和任何人說的……」
第986章 不可能
幾封情報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南京。
就為收到這寥寥幾句話,不知花費了溫容信多少財力、物力。
「消息準確嗎?」
「是,郭寬親自盯著王家。七月初八本是崔氏的長兄崔平五十大壽,據說崔氏早早就準備著給長兄賀壽,但那天她沒出門,看來,是被王康禁足了。」
說話的是太平司指揮使徐君賁,他說完,得出一個結論,道:「這說明,左明靜確實在王家被罵作是克夫。」
溫容信回憶了一下,道:「是左經綸的那個孫女?我記得王笑很喜歡她。」
「我覺得王笑若是又在裝死,不至於做到如此細節的地步。」
「是啊,誰知道他是不是又在……」
溫容信話到一半,想了想,忽然問道:「我們為什麼總覺得他在裝死?」
徐君賁道:「這不是王笑的慣用伎倆嗎?」
「可其實他一次都沒有裝死過。」
「沒有嗎?」徐君賁有些詫異,「印象里,他經常……」
「是啊,我也覺得他經常裝死。」溫容信道,「可仔細一想,卻又沒有。這說明,此人狡詐異常,他的每一個動作都讓我們覺得假。」
「但,事情到了這一步,還有何可疑的?」
「沒有什麼可疑的,我只是難以相信那個魔頭就這麼死了。」
溫容信說到這裡,拉了拉案邊的繩索。
很快,一個下人聽到鈴聲,走進來問道:「大人,有何吩咐?」
「聽說過王笑嗎?」
「聽說過。」
溫容信又問:「我若說他死了,你信嗎?」
那下人遲疑了片刻,道:「稟大人,這些年……小的好幾次聽說王笑必定死了,但每次都是假消息,那人……像是死不掉一樣。」
「是啊,失望了太多次。」溫容信嘆息一聲,從屜中拿出一本摺子。
「你看看這個。」
「是……」
那下人接過摺子,打開來看了一下,痛叫了一聲,滿臉驚慌地看著自己的手。
溫容信就看著他倒地抽搐,嘴裡輕聲說道:「拿下他……都別碰那紙,我手燒傷了,紙上有毒……」
他目光很專注,像在算時間,又拉了拉鈴,讓人帶著那下人去醫治。
短短半炷香之後,房外傳來一個聲音。
「稟大人,才抬到二門,人就死了。」
「知道了。」溫容信淡淡道。
徐君賁笑了笑,道:「都試了幾次了,還有什麼不放心的?人就是這麼容易死,不管他是誰。」
「是啊,人就是這麼容易死。」溫容信道:「我有七成把握肯定此事,你想辦法把消息傳給建虜,讓他們出兵試探一下……」
……
徐君賁離開溫府,暗罵了一句:「神經病。」
他覺得溫容信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
這事還有什麼好懷疑的,濟南城把王笑的死訊捂得密不透風,這消息是自己千辛萬苦查回來的,能有什麼假?
別的不說,就這些細節,除非王笑能知道自己詳細的計劃,否則做不出這種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