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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啊。」
「怎麼能沒關係,那可是宮裡娘娘賜的玉佩。」
「就是因為是宮裡娘娘賜的,所以我收好了啊,哪能讓少爺隨隨便便帶出去。」纓兒笑著說道。
「但少爺昨天明明帶著出去弄丟了呀。」
「嘻,果然連刀子也看不出來。」纓兒笑道:「就是怕少爺弄丟了,所以我找了一塊差不多的給少爺平常帶上啊。貴妃娘娘賜的那塊是成親的時候要戴的。」
「那你昨天那麼著急。」
纓兒笑了笑,道:「我著急一下,少爺以後帶真的玉佩才不會再弄丟呀……」
第90章 陳圓圓
「你說了老半天,最關鍵的證據就是這個玉佩,別的全是推測和子虛烏無的傳言。現在這玉佩是假的,說明你就是在陷害王笑和咱家!」
王芳顯然是有些瘋的,如同一條咬著人就不撒嘴的狗,逮著錢承運就是一頓語言攻擊。
錢承運並不想理這個難纏的老太監,向延光帝稟道:「陛下,這塊玉佩確實是在張恆身死的現場找到的。結合唐氏的證詞,說明王笑就是兇手。就算這玉不是娘娘賜下的……也可能是因為王笑當天帶的就是這塊。」
王芳馬上不依不饒道:「你這刑部侍郎就是這樣斷案的嗎?那咱家還說這塊玉佩是你的。那個張什麼的主事就是你殺的!」
「強詞奪理,人證物證俱在,還有什麼好抵賴的?」
「你分明只有人證,沒有物證。」王芳哭嚎起來道:「陛下,老奴冤枉啊。」
延光帝陰著臉,沉吟不語。
王笑並不開口說話。
他今日既然見識過盧正初這個閣老大臣的厲害,又知道對方會全力保自己,自然是要看看他的應對。
果不其然,只見盧正初輕輕咳了兩聲,俯身道:「陛下,此案關係重大,又證據不足,僅憑今日錢侍郎之言,恐難以定罪,臣請移交大理寺審理。」
盧正初是內閣大臣,自然不會如王芳一般吵吵鬧鬧,此時不咸不淡的這一句話,聽著沒有多高明,卻讓錢承運極是難以招架。
「這案子一直是由刑部署理,又何須移到大理寺……」錢承運只好道。
盧正初淡淡道:「張恆本是刑部主事,難保兇手不是其同僚,刑部避晦些也好。」
王笑連忙提醒道:「這位姑娘,我也不認得。」
「那便作為人證一同移交大理寺。」盧正初俯身道:「請陛下聖裁。」
錢承運張了張嘴,一時無語。
盧正初這句『請陛下聖裁』大抵就是『別叨叨了』的意思。
高官的氣質就表現在這裡。
提出一個貌似中肯卻又有利於自己的意見,然後一句『請陛下聖裁』就不讓別人再說話。
錢承運只好也將額頭抵在雙手,撅著個腚跪在那裡聽陛下怎麼說。
那玉佩是那女子信誓旦旦說是從王笑腰間摘下來的,沒想到這樣的證據還能被推翻,這王笑果然是好深的心計。
下一刻,真正讓錢承運驚到三魂七魄都飛出竅的事發生了。
只聽那女子說了一句話:「還要去大理寺?錢大人和民女說好的不是這樣啊……」
這句話聲音極輕,殿下的所有人都還是都聽清了。
延光帝眉頭一皺,問道:「你說什麼?」
「民女……民女……」
「朕問你,你說什麼?」
那女子忽然哭了出來,梨花帶雨,一幅楚楚動人的模樣。
延光帝便有些心軟下來,緩和了聲音道:「你說實話,朕不罰你。」
「嗚嗚……民女也不想欺瞞陛下,但錢大人說,要是民女不聽他的,就要……就要……嗚嗚……」
錢承運臉色一變,極是駭然。
「你瘋了?你在說什麼?!本官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分明是你找上門來要作證的……」
「閉嘴!」延光帝大喝一聲,接著,他轉向那女子,聲音再次柔和下來:「你據實說。」
「民女……民女本是伶人,家住蘇州桃花塢,今年開春,錢大人遣人將民女買入京城,養在外宅安置……」
錢承運猛然抬頭,嘶吼道:「你胡說!你想陷害本官!」
羅德元也是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查案時分明在積雪巷裡見過你,你……」
「朕問你們了嗎?!」
錢承運再次俯下頭,身子卻是止不住的抖動起來,也不知是氣的還是怕的。
大殿上靜悄悄的,只聽那女子聲音柔柔的,娓娓說道:「昨日,錢大人教民女說了剛才那些話,說讓民女入宮作證……嗚嗚……我真的不想欺瞞陛下啊……」
「這麼說,你不認識王笑?」
那女子低著頭,輕聲道:「從未見過。」
延光帝問道:「你剛才說的那些話,都是假的?」
她輕輕「嗯」了一聲,鶯聲嚦嚦,極有些動人。
延光帝忽然道:「抬起頭來。」
燭光中,跪於殿中的女子緩緩抬起她那張明艷的面容。
芙蓉如面柳如眉,梨花一枝春帶雨。
延光帝窒息了一會。
他並非是好色的君王。
他後宮裡也有很多女子,然而所謂的六宮粉黛大多都是長相勻稱,多少都還有些木訥的。
何謂長相勻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