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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臣萬萬當不起殿下此言……」文弘瑜亦作感激涕零之態。
他心中卻是冷笑道:「連幾篇策論都搞不定的太子,潛龍出淵?這樣的話也敢說,不經腦子的麼?」
那邊周肇與汪朝年又恨恨罵了詹事府溫容修許多話。
文弘瑜心中愈發冷笑:「若沒有溫容修,你不知死幾回了。」
周肇道:「有哪個太子詹事敢這樣的?據說他弟弟在大理寺也是個臉臭的,他們不就是仗著鄭……」
「殿下,慎言。」汪朝年低聲道。
「哼,連話都不能自在說,當這太子有什麼意思?」
說話間,那邊御酒坊的宮人便送了酒過來。
兩大壇酒,一打開來,飄香四溢。
那邊幾個宮人便開始將酒往玉壺裡裝。
鼓樂聲起,一隊舞者緩緩行入大殿,氣氛立刻有些不同起來。
「哈哈!孤還要再謝文卿的銀子!」周肇大笑了一聲,目光定定看著文弘瑜,極是熱切。
這是個能臣,孤一定要拉攏住他!
「這第一杯酒,孤敬文卿。」
「臣認為殿下應該先與汪侍讀共飲一杯。」文弘瑜表現得很恭謹。
汪朝年看了文弘瑜一眼,極是感激。
論才幹、家世,自己都比不上文弘瑜,將他引見給太子之後,明顯太子更在意他。
但沒辦法,太子的勢力太弱了,必須要引強援。
好在今天有這一句話,表示文弘瑜以後不會忘了自己的引見之恩!
文弘瑜是可交的朋友,自己果然沒看錯人……
「是是是,孤敬汪愛卿一杯。」周肇從善如流。
汪朝年極是受寵若驚,連忙道:「是臣敬太子一杯。」
說罷,一杯酒飲下。
酒入喉回甘,極是香醇。
周肇才抬手,正要飲這一杯,卻被文弘瑜按了按手。
「殿下稍待,你這杯子破了一個小口,小心割傷了……」
「啊!」
極為突然一聲慘叫!
汪朝年猛然一頭撞在頭上,將桌上的盆碗碟盤撞得一片狼藉。
「啊啊啊!」
慘叫聲極是悽厲。
只見汪朝年抱著自己在地上拼命打滾,一張臉漲到痛紅,顯得極是痛苦。
「啊!」
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中,汪朝年如離了水的魚般在地上翻騰,眼睛如要活活瞪出來。
下一刻,七竅間便有血噴出來!
!!
周肇一下跳開,嚇到呆住!
這這這這這……
酒酒里……有毒?
這毒……也太狠了吧?
「殺了……我!殺了我……」汪朝年痛苦地慘呼起來。
文弘瑜心中冷笑。
自己自然是不會在宮裡殺人的。
他故作一臉驚愕狀,與周肇對望了一眼。
周肇張了張嘴,嚇到臉色鐵青。
突然!
汪朝年一把捉住他的腳!
!!
「啊!走開!走開!」
「殿下……殺了我……啊……啊!」
……
也不知過了多久,喊到聲嘶力竭的汪朝年才活活痛死過去。
縱使文弘瑜心如鐵石,也有些暗暗心悸。
「王珠,你他娘的……」
第221章 熬太子
汪朝年死在東宮的一個時辰之後,大理寺左少卿溫容信步入了鄭元化的值房。
值房在東閣的左邊,小小的一間。
方寸之間,象徵的卻是位極人臣的地位和權力。
「首輔大人。」
鄭元化正在低頭翻閱信件,頭也不抬地道:「查清楚了?」
炭火的味道有點重了,溫容信便將窗子打開,給屋裡透了透氣,又往外看了看,確定沒人偷聽。
「家兄三年多以來,只有今天告病了一天。」溫容信開口道:「他屋內用的檀香,是文家送的。今早起來後便覺得頭暈乏力,渾身無半點力氣,因此未去東宮。」
「家兄執掌詹事府以來,早已將東宮事務打理妥當,他不在本來也無妨的。沒想到今天太子竟能指使動人手開宴席,還能從御酒坊調到酒。下官問過了,這些,都是文弘瑜替太子打點的。」
「汪朝年那杯酒本是要與太子共飲,汪朝年喝下了,太子卻是被文弘瑜攔住。理由是,杯子裂了……下官剛才看過了,杯子雖是裂的,但估計是文弘瑜事後敲的。」
「總而言之,毒是王珠下的,機會卻是文弘瑜製造的。下官盤問文弘瑜時,他讓下官先來問問首輔大人的意思。」
鄭元化將手裡的信拿得遠些,眯著眼看,嘴裡漫不經心地道:「太子上個月鞭笞了東宮太監徐茂,徐茂懷恨在心,意欲毒殺太子,這是你的結論。至於文弘瑜要的結果,讓他自己去弄。」
溫容信也不意外,拱手道:「下官明白了。」
鄭元華將手裡的信替給他,揉了揉眼,嘆道:「你也看看吧,文博簡寫信向來愛用蠅頭小楷。看得老夫眼花。」
溫容信接過信看了,臉上便有『原來如此』的表情,道:「如此一來,大公子謀劃南京吏部侍郎一事便十拿九穩了,文博簡好大的手筆!只是下官不明白,他們到底為了什麼?」
「為了給文弘瑜鋪路。」鄭元化道:「朝中別的官員看不出來,文家卻是做生意的,看得出來笑談產業園是要立大功的,再加上修書一事。王笑這條路,確實很適合文弘瑜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