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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微微一愣,他忽然覺得這個公主府若少了她,便不是那麼回事了……
……
是夜,兩人睡得很早。
依舊不到四更時辰王笑便已起身,披星戴月地去上早朝。
早朝這種事,參加過一次,第二次便很是枯燥乏味了,於是他站在金鸞殿中閉著眼小眯了一覺。
再回府時,淳寧已然不在這裡。
新婚不久的少年便和衣仰在榻上,枕著手,悵然若失地嘆了一句:「真好,自由了……」
……
內閣,鄭元化的值房中。
「瑞王之死,下官查來查去,似乎……他真是自盡的。」溫容信道,說著微微皺了皺眉。
鄭元化道:「你不信?」
「學生實在難以想像瑞王會自盡,他不是經不起挫折之人。」
「這不是挫折的問題。」鄭元化道:「瑞王這一輩子的心血為何?」
「清正廉潔的名聲、一脈四王的榮耀。」溫容信答道。
「不錯。恭王死,其爵位可有人繼承?」
溫容信一愣,發現自己竟從未想過這個問題,他想了想道:「以當前情況,陛下應不會再保留恭王爵位。」
「那恭王府的錢去了哪裡?」
「是……東廠?」
「不錯,陛下並不止錦衣衛一把刀。」鄭元化嘆道:「恭王一死,東廠以控制內城瘟疫之名暗中拿了恭王財庫,錢財盡歸陛下的內帑。這才是王笑最狠的地方,他讓恭王從猛獸變成人人爭搶的肉。」
「首輔大人是說,瑞王害怕了?」溫容信問道。
鄭元化搖了搖頭:「當年先帝還未即位之時,安陸王有爭位之心,瑞王與其私交甚篤。但最後,出賣安陸王的也是他。其人心狠,可見一般。為了留京,他出任宗人令,一任便是五十餘年。他能讓子孫富貴,能守一世清名。這樣的人這一輩子博出來的東西,誰要敢碰,他便要咬誰。」
「王笑,值得他這樣嗎?」
鄭元化嘆了一口氣:「老人惜命,過得再苦也惜命。但,他為了那個清名,有腿疾而不治,二十年飽受痛風之苦。瑞王府的淒涼寒酸,連老夫看了都不忍。如此煎熬挨過來,終得天下敬譽。但他那三個兒子的富貴禍事一旦牽連到他頭上,會如何?王笑便是這個可能性,他此次展露出的決心與手段讓人心悸,瑞王必須扼殺這個可能。」
溫容信沉思了一會,忽然道:「學生明白了。」
「真明白了?」
溫容信道:「被秦小竺毀掉的現場,應有『兇手王笑』之類的留信,其實證據也是不足以指證王笑,比如學生便能看出他是自盡。但,他以他的死,將王笑的把柄交到我們手上,讓我們扼殺這一種可能。因為他知道,我們雖與王笑合作了一局,但彼此有衝突。」
「不僅是我們。這世上有許多人會有那小子有衝突。」
「是。」溫容信道:「但我們首當其衝,如今太子一事,便是我們對付他的理由……」
第308章 遷新居
補了一覺起來,王笑看著空蕩蕩的府邸,忽然發現淳寧不在自己竟有些不適應。
但反正,他是不會留在公主府吃那個廚子燒的飯菜的。
「還什麼皇后特地賞下來的御廚,會不會毒死人不知道,能做到這麼難吃也是不容易。」心中這般抱怨了兩句,王笑打算回王家吃飯。
往常王笑嫌帶著淳寧出行不能騎馬,如今能騎馬行在長街上了,他卻頗覺無趣。另外,他身後還跟著兩個侍衛,是宮中派來的,半保護半監視,讓人更不爽。
如今的京城連內城也沾著些淒涼氣氛,時不時便能聽到遠遠的有哀樂飄來。王笑心中便也有些莫名的悲愴。
好在該布置的也已布置妥當,只等這兩天錢承運的消息了。
到了王家,留下那兩個侍衛在前邊用飯歇息,王笑自己則一路進門,正好遇到王康在吃飯。
「你怎麼又回來了?」王康正一手執筷一手拉袖子,很是文雅的在進餐。他轉頭又見到這個三兒子,瞬間便面露嫌棄。
「父親不歡迎孩兒麼。」王笑嘿嘿一笑,也不客氣,坐下來便夾了一筷冬筍往嘴裡塞。
王康眉頭一皺,道:「你成親前老夫都沒這樣天天見你,最近實在是有些煩了。」
「孩兒希望常在父親跟前盡孝啊。」王笑理所當然道。
王康頗有幾分不屑,但這兒子如今是駙馬了,『逆子』二字是不能再喊,只好吹了吹鬍子道:「別以為老夫不知道你那點心思。」
他停下箸,微微沉吟了一會,露出一幅老謀深算的表情,又道:「老夫已交待你大嫂,另尋一處宅子把你那兩個……遷出去。」
「兩個什麼?」王笑微有些茫然。
王康摒退左右,四下一看,方才壓低聲音道:「你那兩個女人。」
王笑眼皮一跳。
卻聽王康又道:「怎麼這麼久了她們還沒懷上?你捉緊點,以免夜長夢多。萬一被人發現了,可是了不起的大罪。」
「爹,你可真是。」王笑無奈道,「我到外面的宅子見她們豈非更容易被人發現?還有,我往常出門有宮中侍衛跟著呢。」
王康便又咳了兩聲,道:「以後她們不在家裡了,你也少回來,免得老夫又被人彈劾。」
「彈劾算什麼,還能擼了你的虛階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