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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後一百餘人個個臉上帶血,顯然對那批朝鮮山賊殺得極是兇殘。
遜塔行到城下,抬起頭看著林光赫,也不說話,目光兇狠似狼。
林光赫也不多說,下令開城,親自向遜塔迎去。
「可有異常?那些人真是朝鮮……」
他走到遜塔面前,話音未落,陡然一柄刀斬下來!
帶著滿臉的不可置信,這個為大清盡忠職守的降將便倒了下去。
「殺……」
殺喊聲猛然從城門處響起,遠處的樹林間有數千人的身影向寬奠堡衝上來。
……
兩柄長刀已重新架在遜塔脖子上。
遜塔也不回頭,喊道:「你們的首領說過,讓我去宰了薩達克。」
他身後便有人道:「不急,等我們掌握了寬奠堡。」
……
城關上的廝殺聲漸漸平息下來。
王笑踏過遍地的鮮血,站在林光赫的屍體前看了一會。
他在看林光赫,遜塔卻是在看他。
在遜塔眼裡,眼前這個年輕的尼堪簡止是個魔鬼……
……
當時,一百二十人沿著朝鮮山賊的足跡追了不多時,突然便被四千人圍了起來。死的死,俘的俘。
接著,遜塔便聽有人問道:「丟了婆娘的是哪個?」
「是你爺爺我!」
「唔,把他拉出來,別的人殺了,一刀一刀殺,別讓他們太快死,越慢越好。」
慘叫聲響起,遜塔便見一個長得極俊俏的少年站在自己面前。
「哈哈哈,小崽子,你比爺的婆娘還要俊。爺遲早弄了你……」
王笑只是笑了一下,一個眼神,便有親衛上前,拿剪刀將遜塔的一截指頭剪下來。
遜塔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滴下來,目光看去,只見樹林間自己的同族們一個個被剁得支離破碎。
「我說,你聽著。明白了嗎?」王笑道。
遜塔吸著涼氣不應,那親衛便又上前,拿剪刀又剪了他一截手指。
「明白了嗎?」
「明……明白了……」
「那就好,聽著,你婆娘是被寬奠堡里的牛錄額真搶走的。你想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我圍了你寬奠保已經兩天了,一支蒼蠅都沒飛出去過。今夜守城的一直是這個降將,我鬧了這麼久,你們的額真大人都不肯出來。知道他在幹什麼嗎?他在弄你的婆娘。」
遜塔大怒,吼道:「尼堪!爺撕碎了你!」
那親衛手中剪刀一晃,又向前咔嚓了一下。
「啊!」
王笑擺了擺手,笑道:「下次就不必剪指頭了,這傢伙不是男人……」
遜塔身子一顫,臉上俱是怒意。
王笑一把提起他的辮子,冷笑道:「看清楚你的同胞們變成什麼樣子了。」
遜塔目光看去,眼中既有瘋狂也有憤怒,隱隱還有恐懼。
「你的上官打你、罵你、玩你的婆娘,你屁都不敢放一個,你還為他拼命。呵,現在好了,你落在我手上,我要把你的血肉一片一片刮下來,你每慘叫一聲,你的婆娘就在你敬愛的額真大人身下叫一聲。你琢磨一下這滋味,細細琢磨一下……」
遜塔身子抖得厲害,辮子下的頭皮上都溢出血來。
「你生氣了?你生我氣,沒有用。我有四千人,你只有一人。你敢生我的氣,我一句話就能把你切成四千段,一句話就能讓四千人去弄你的婆娘……你看,這大清朝兵勢強盛,如日中天。可惜今夜,沒有一個人站在你這邊,這寬奠堡里也不會有人來救你,他們只會欺凌你。」
「你會死,你死了之後這清朝何去何從,對你來說重要嗎?重要的是,你活著的這一刻是什麼樣的人。你是想作一個傻子、懦夫、龜孫、一個屈辱的俘虜?或者說,你也想站起來,堂堂正正地把那個敢玩你婆娘的額真剁成爛泥,把那些敢輕視你的人踩碎?讓他們知道你的怒火。」
王笑說著,在遜塔光溜溜的腦門上拍了一下。
「你是一個勇士,勇士可以死,但不能受辱。我們有漢人有一句話叫『衝冠一衝為紅顏』,何等的豪氣沖天?但從來沒有人寫詩讚頌一個龜孫……你想清楚了嗎?站著死,或者被切著四千段,你選一個。」
遜塔愣在那裡,眼前只有一柄明晃晃的剪刀……
……
此時此刻,王笑站在那裡看著光赫的屍體,遜塔心裡已經很著急了,卻不敢問這個尼堪一句「你倒底看夠了沒有?」
好一會,直到有白老虎上前稟報導:「侯爺,已拿到城中火藥。」
「好。封鎖城門,一個活口不許留。」
王笑吩咐完,轉過頭看向遜塔,頗有禮貌的笑了一下。
「抱歉,剛才走神了。現在我們去找薩達克吧。也讓我看看,能讓你『衝冠一怒』的是怎樣的紅顏……」
那邊『四國大戰』中的薩達克正興奮得不行,熱血頂到他的腦門,他怪叫著、歡笑著,放肆的呼聲掩蓋住屋外的慘叫。
下一刻,屋門被人踢開。
薩達克轉過頭,便見到一雙殺意迸然的眼。
……
過了一會,楚軍衝進屋中,奪下遜塔手中的刀,將他死死按在地上。
秦山湖頗有些失望地嘆了一口氣。
他看著那旗人女子下巴上的大痣,搖了搖頭道:「若沒有這顆痣,也算得上標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