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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
王康想了想,有些猶豫著,問道:「對了,你想要當皇帝嗎?」
「怎麼連爹你也這麼問?」
「當然是聽人說了,但你休問老夫是聽誰說的,老夫是不會說出來的。」
「不問就不問,爹是怎麼想的?」
「你要是當了皇帝,老夫倒是不用替你子女的生計操心了……但就是,我還沒準備好。」
「我當皇帝,爹要準備什麼?」
「你當了皇帝,當然也要追我也當皇帝,說是祖上好幾代都要追封。」王康帶著些為難的口吻,嘆道:「在這清水坊住了一輩子了,要是住到皇宮裡,我也不……」
「爹你想的真多,就在清水坊住著吧。」
「那你什麼意思?」
「太麻煩了,懶得搞。」
王康沉默了許久,拿不定兒子對這事有什麼主張,也不願多摻合,又問道:「你知道四媳婦有多少產業?」
「她只要合法經營,合法納稅,我管她有多少產業。」
「我是說,四房倒是有錢,偏偏子嗣單薄。」王康有些嫌棄地看了王笑一眼,低聲嘀咕道:「沒錢的卻是一直生。」
說到四房,王笑心想,有錢沒有命享有什麼用……
果然,王康下一句話就來了。
「你四弟何時回來?」
「他玩野了,暫時不想回來。」
「老夫聽說,海外那些番夷身上有許多病……」
「爹你又是聽誰說的?怎麼一天到晚這般消息靈通?」
王康道:「你少管我,我是說,你寫封信,讓寶兒早些回來。」
「好。」王笑沉吟道:「這事我來安排。」
「還有你,少找點女人,年紀輕輕的,不要沉迷酒色。」
「知道了知道了,本來也沒想著找女人……」
……
王笑知道,王康之所以問稱帝之事,大概也得到了一些風聲。
因朝堂之上要給他加封的議論又漸漸起了。
這一次卻是因為天下的局勢不同了,「晉王」這個名號確實有些不太夠用。
比如,去年年底,漠南蒙古諸部歸降其實是向王笑稱臣,絕非效忠於楚帝;今年看這形勢,若是朝鮮被「清軍殘部」打得亡了國,等朝鮮國主來覲見……
因此,對於給王笑再加一個什麼尊號,朝臣們不得不再次苦思冥想。
王笑卻是任他們去想,在他眼裡,無非是起個名字的事情,實力擺在那,他叫晉王也好、叫天尊也罷,總能讓朝鮮國主低頭。
……
才回京不到一月,王笑便準備動身去遼東。
如今遼東初定,再加上楚軍還在朝鮮追擊清軍殘軍,這一趟過去當然是非常有必要的。
朝中隱隱有些聲音想要反對,拿秦始皇舉例,暗指王笑喜歡出巡,又給他冠個「窮兵黷武」的評價,無非是怕他養成習慣了,真成了好奢侈的秦始皇。
但事實上如今王笑名義上還不是皇帝,出行又不需擺帝王儀駕,自是不至於勞民傷財。
換作別的皇帝大概要顧忌名聲,不喜歡被文官這樣嘀咕,王笑卻覺得有不同的聲音其實是好事。
當然,不同的聲音是一方面,倒還沒人能改變得了他的行程。
這次去遼東,家中幾個妻子中,王笑只帶了秦小竺。一則是讓她回錦州看看,二則家中另幾位都有了子女,只有秦小竺還沒能懷上,諸女有心讓她多陪陪王笑。
秦小竺既覺開心,又有些怪自己肚子不爭氣。
但以她的性子,才出門兩天,那種自怨自艾的情緒就拋諸腦後了。
當年王笑第一次入遼就是與她一起的,一路上兩人回憶著以前的點點滴滴,愈發有些開心。
……
楚建武六年,七月四日,王笑再次來到了瀋陽。
三天後,也就是七月七日,鄂碩家裡忙著布置宴席,招待王笑。
「晉王真的會來我們家裡赴宴?」吉蘭忍不住又了一句。
「那是自然。」
坐在輪椅上的鄂碩拍了拍自己的傷腿,又感慨道:「遼河一戰,我率先歸降,又是立了大功的,之後安撫滿人,我亦是出力甚多。再加上這雙斷腿,我開口邀約,晉王當然會來。」
「你真有這麼大面子?以前在清朝,你也不是什麼排得上號的人物。」
「哈,這清朝排得上號的人物大多都走嘍,排在我前面的,多是死人嘍。」
吉蘭還是有些緊張,低聲問道:「但邀請晉王這等人物到家裡來,我們招待得了嗎?」
鄂碩笑了笑,拉過自己的妻子,悠悠道:「你知道晉王以前在我們家裡住過一段時間嗎?」
「什麼?怎麼可能?」
「當時你懷著費揚古,正是分娩的時候,所以不知,這事我慢慢和你說……」
這邊夫妻倆說著些當年的往事,待到傍晚,王笑果然如約而至。
鄂碩讓人把自己推到大門外迎接,抬頭看去,一見王笑,他著實愣了許久。
鄂碩當年是見過王笑的,但此番相見,看著眼前這位丰神俊朗又不怒自威的晉王,他已完全沒辦法與當初那位李京花聯繫起來。
——物是人非啊。
良久,鄂碩方才回過神來,連忙在輪椅上行禮。
「臣,董碩……見過晉王,恕臣腿腳不便,不能全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