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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朝食吃了十幾年了,倒胃口。
偏偏胃也不舒服,只好坐下來舀兩勺熱乎的吃。
「皇后吃不吃?」
「嗚嗚……臣妾的胞弟沒了,臣妾哪還有心情……」
「夠了,朕就不該問你。」
那邊已有太監將好幾疊奏摺恭恭敬敬地放在御案上。
「陛下,這是昨夜王督公放在吊籃里遞進宮的消息,應是要事。」
「這是大臣們的摺奏,一開宮門便遞進來的,應也是要事。」
「永定門守將何平有急事求見陛下。」
「東廠王督公有急事求見陛下。」
「左都御史卞修永有急事求見陛下……」
延光帝大怒,叱道:「你覺得朕早朝前處理的過來嗎?!」
「老奴知錯。」
與太監置氣沒什麼意思,延光帝只好打開奏摺看了幾眼,這下連吃東西的心情也沒有了。
齊王私建親兵;
王笑與張永年抄了嘉寧伯府,薛伯駒失蹤;
齊王與王笑私押順天府、五城兵馬司官吏;
錦衣衛、齊王親衛、兵馬司巡卒、順天府衙役深夜出動,疑似圖謀不軌……
延光帝眉頭一皺。
朕的兒子、女婿反了,接著等到天都快亮了,你們才將消息送來?
一群蠢材!
接著再翻下一封摺子,他卻是愣了愣。
齊王於深夜清掃京城街道?
這……
圖謀不軌?都他娘的是一群蠢材!
周衍、王笑、張永年等人也統統是一群蠢材,授人以柄,回頭斗得過鄭元化那老狐狸嗎?
這邊的奏摺還沒看完,又有太監捧了一疊奏摺過來,道是內閣的急事。
延光帝打開來一看,有些事是討論了幾天未果的,有些則是新來的壞消息:
奴建似有異動,今冬恐又要劫掠邊境;
秦成業請求糧餉;
孫白谷請求糧餉;
河南、湖廣雪災;
山東流民暴亂;
張獻忠攻克順慶,兵指成都……
他娘的!他娘的!
延光帝撫著額頭,只覺頭也痛,胃也痛,耳邊則是皇后不停地啼哭。
「別嚎了,你是想哭死朕不成?!」延光帝拿起那碗八珍粥重重摔在地上,咣鐺一聲重響,粥與碎瓷濺了一地。
「陛下!」皇后慟哭道:「陛下不如廢了臣妾與太子吧……」
「朕還想讓你廢了朕這個皇帝!」
跟這婆娘吵了兩句,極沒有意思,陛光帝皺著眉拂袖而去,打算到早朝上去與那幫蠢材繼續吵。
才出殿,又有太監跑來稟報導:「陛下,永定門守將何平有十萬火急之事求見。」
今天已聽到兩遍何平求見的通傳,延光帝不耐煩地皺皺眉,還是決定見他一面。
這些人放不出好屁,一定又是壞消息。
一大早便跑來哭喪,朕恨不得砍了全天下……
……
「陛下,昨夜有人私闖永定門,事關重大,末將特來稟報。」
「說。」
「此人稱自己乃嘉寧伯之子薛伯駒……」
聽到一個『薛』字,延光帝心中又煩燥起來。
何平的下一句話卻讓他忽然一驚。
「他自稱有要事出城求見神樞營總兵徐喬功。」
「誰?」
「神樞營總兵徐喬功。」
「細說。」
「是。」何平道:「當時城門已閉,守城兵士不讓薛伯駒出城,他便揚言要見末將。末將見他言語怪異,便詐了詐他。他問末將是否是徐總兵的人,末將便騙他說是。沒想到,詐出一條重大消息。」
「別給朕賣關子!」
「是。他說,王笑與張永年狼狽為奸,殺害了嘉寧伯,是為了對付太子一系。又說神樞營派進京的親兵都死了,他要出城把這個消息告訴徐喬功。」
何平說到這裡,悄悄抬頭瞥了一眼延光帝。
延光帝臉上看不出什麼來,但何平能感覺到一股可怖的寒意襲來。
他鎮定心神,又道:「那小子頗為精乖,末將再追問細節,他卻只讓末將開城門。於是末將便斗膽對他用了刑……末將擅動伯爺之子,犯了大罪,請陛下治罪。」
何平說著,屈身跪在延光帝身前。
片刻之後,果然聽到天子淡淡說了一句:「朕恕你無罪,你審出什麼了?儘管說。」
「是。」何平道:「他細皮嫩肉挨不住刑,該招的都招了,他還……還想策反末將。」
「策反?」延光帝聲音冰冷起來。
「是,他招供說徐喬功與嘉寧伯來往的書信並未拿回來,又言局勢危急,必須讓神樞營儘快奉太子南遷,到時候……」
「到時候什麼?」
「到時候,太子……太子登基,給末將一個從龍之功……」
第328章 搶功勞
王芳在嘉寧伯府搜到了那幾紙信件之後,激動得徹夜未眠,早早便等在宮門外候見。
他也看見了何平與卞修永。
在他想來,何平該是來檢舉王笑的,卞修永那個討厭鬼肯定也是來彈劾王笑的。
這般想著,王芳便也不急。
——若讓這兩個人先見了陛下,咱家再把那個大證據呈上去,便能襯托出咱家這個東廠督公的能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