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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笑頗有些羞愧。
王康卻是拍案罵道:「逆子!你們還敢說別人?自己行事磊落嗎?」
罵完這兩個逆子,他便對王笑溫言道:「笑兒,你過來,別怕他們。」
哈?我終於不是『逆子』了!
——王笑瞥了王珠一眼,頗有幾份自得。
嘿,逆子。
他走到王康面前,便聽王康用埋怨的語氣道:「你的朋友是柱國大將軍的公子,你怎麼不早和為父說?」
王笑道:「柱國大將軍算什麼?我還有朋友是閣老的孩子、侍郎的孩子。」
「嗯?」王康默然半晌,只好評價道:「不錯,交遊廣闊!」
伸手在王笑肩上拍了拍,王康不由暗嘆道:如今看來,這個老三還是不錯的。
見三個兒子都來了,王康咳了咳,便開始宣布道:「和往年一樣,過幾日,我們全家回京郊房山老宅小住,你們安排下去。」
王珍與王珠對望一眼,兩人眼中都有些靈光一閃。
「是,父親。」
王康又道:「笑兒,這是你最後一次回去拜我們王家的祖宗了……且心誠些吧。」
「是,父親。」王笑恭恭謹謹應了一句。
王康看著這個馬上要嫁出去,不對,要尚出去的兒子,心中難得有些傷懷起來。
良久,王康皺了皺眉,又向下人問道:「二弟還沒過來?是什麼客……」
突然。
「珍大哥!救我!嗚嗚嗚……我爹要打死我和碧兒……救我!」
說話間,卻見王璫飛一般地跑過來,嘴裡哇哇大哭,手上還拿著一張紅色的帖子。
而他身後,王秫手裡拿著藤條拼命地追。
再往後,便是西府的一干男女老少也是拼命地跑。
「逆子!你過來,老夫今天抽死你!」王秫大吼一聲。
「殺千萬的啊!逆子,你快把庚帖拿過來,不然老娘打殺了你那丫環!」周氏尖著嗓子哭嚎道。
王璫飛快地竄進大廳。
「珍大哥……」
嘴裡哭聲未停,他腳下在門檻上一勾,又是「啪」的一聲摔在地上。
一時間,王秫便已追了上來,藤條在王璫腚上摔了一下,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逆子,還不快把庚帖交出來……」
……
看著這亂七八糟一幕,王笑極是無語。
這熟悉的場面。
果然,這就是自己家的家風。
過了一會,好不容易鬧哄哄的人群才平息下來。
「是這樣,文家派人來說媒,願意將他們家的表小姐嫁給我們璫兒!」周氏拿著手帕擦著臉,一幅與有榮焉的模樣。
王秫喜道:「不錯,是京中大戶文家。」
「這婚事我們已同意了!」周氏喜滋滋道。
「對,冤家宜解不宜結,上次笑哥兒得罪了人家文家子弟,如今人家不計較,還願意聯姻,這是大好事。」
周氏連忙道:「就是就是,連這樣的人家也看中我璫兒的人品模樣……」
說著,她卻是大哭起來:「沒想到這孩子被豬油蒙了心。放著這樣的良緣不要,要娶一個……一個丫環……嗚嗚嗚……」
「我不要娶什麼文家表小姐!」王璫道:「我就要娶碧兒!」
王秫罵道:「閉嘴!逆子!」
周氏哭哭啼啼轉向王珍,又道:「璫兒一向聽話,也不知是誰蠱惑的……」
王秫飛快看了王康一眼,連忙對妻子叱道:「你說這些做什麼?!拿了庚帖操辦就是,到這裡丟人現眼。」
「珍大哥救我……」王璫話到一半,嘴巴便已被人堵上。
「綁起來帶走。」王秫道。
王珍苦笑一聲,便打算站出來說話。
先開口的卻是王笑。
「二叔、二嬸,笑兒斗膽問一句,是娶文家小姐,還是文家表小姐?」
王秫一愣。
「表小姐怎麼了?」周氏道:「表小姐也是文家的血脈!」
王笑微微一笑,道:「是這樣啊,文家有一個表小姐,是犯官錢承運的女兒。」
王秫與周氏不知這『犯官錢承運』是誰,又是一愣。
王笑便道:「這錢承運本是刑部侍郎,卻犯了『欺君罔上』的大罪,已經落獄了,他身上案子卻還沒結,到時候萬一查出別的什麼,沒準要誅連九族之類的。人家文家大門大戶洗得脫,我們王家卻洗不脫。」
一眾堂哥堂姐堂嫂里便有人驚呼起來,場面又是鬧哄哄的。
王秫與周氏唬了一跳,面面相覷,喃喃道:「你……你你你說的是真的?」
王笑淡淡一笑,道:「若讓侄兒來猜,這表小姐是否姓錢,單名一個怡字?」
周氏猛然瞪大了眼:「你你你怎麼知道?」
王笑神秘一笑,一本正經地道:「今日換了庚帖,萬一明日錢家的案子要株連,別的不說,這女婿一家一定是跑不掉的,到時候……滿門抄斬。」
「呃。」周氏膝蓋一軟差點沒站住,捂著頭幾乎要暈了過去。
王笑說著,兩步上前,扯下王璫嘴裡的布條。
看著王璫缺了兩顆門牙的嘴,王笑問道:「堂哥真的想娶碧縹嗎?」
「當然是真的。」
這漏風的聲音讓王笑耳朵一緊。
「那可得捉緊時間!」王笑道:「堂哥如此俊秀的人品相貌!文家到時候不依不饒一定要將表小姐嫁給你,那可就不好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