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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發。」
張嫂駕著車,跟著前面的幾輛馬車,目光一掃,只見所有車夫都是普普通通,一看就不會武藝,換言之,這一路到萊州,外人看了根本就想不到王笑就在車上。
馬車一路出了東門,只見前面旌旗招展,一隊千餘人的士兵正向北而行,看儀駕卻是虢國公。
「虢國公北上德州了,這是又要打仗了。」隱隱能聽到路邊有人說道。
張嫂抬起頭,遠眺著那隊士兵,心想:「王璫你個蠢小子,後會無期了……」
……
這一天夜裡。
王寶挑起紅蓋頭,看著錢怡。他果然感到有些失望。
——這……一個大家閨秀,怎麼能長得戾氣這麼重?
錢怡才是真正的大失所望,眉毛一擰,盯著王寶就面露不善。
——你們王家這是騙婚啊!
……
小柴禾坐在張嫂的馬車上,看著張嫂的背影眯了眯眼。
他這次要確保情報送到張嫂手上。
然而下一刻,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那個小女孩呢?
同是這天夜裡,塔娜透過木桶的縫隙向外看去,眼神越來越不耐煩。
——王笑,你還不來,我殺你全家……
第766章 驚婚夜
這天是王寶的婚宴,王琮不免多喝了兩杯。
借著酒意,他攬著白儉正的肩喋喋不休地吹著牛。
這要擱以前,白儉正作為戶部侍郎白義章的兒子,理都不會理王家西府的二兒子。可惜山水輪流轉,王琮現在也是國公爺的二堂兄了。
沒辦法,也只能聽這個酒囊飯袋叨叨叨叨……
「我跟你說啊,我和笑哥兒那是打過一架的!」王琮打了個酒嗝,洋洋得意,又道:「他現在是風頭無量,那不還是我的弟弟?」
說到這裡,他端起一杯酒站起身來。
「我去解個手再來陪白兄。」
白儉正看他踉踉蹌蹌,只好上去扶著他。
「我大伯問我要不要出仕……嘁……我又不傻,何苦去當什麼破官?你看我每天吃喝嫖賭多自在,去當了官,做錯事還得被問罪。嘿嘿,我有銀子,又能借家裡的勢,瀟瀟灑灑過一輩子……我珍大哥跟我約法三章,只要我不仗勢欺人,他由得我隨便怎麼過……哈哈,我王琮是那種人嗎?」
「王兄,看著點路啊。」
「我跟你說啊,我過兩天打算去泰山遊玩,小住一個月,白兄可有興趣同去啊?」
「怕是脫不開身,我如今在海貿司任事……」
「噓!」王琮一邊解褲子,一邊沖白儉正道:「白兄你怎麼也這麼……庸俗!太庸俗了,官場鑽營,蠅營狗苟,有什麼意思?我跟你說,泰山那邊很有意思的。怎麼說來著,岱宗夫如何?齊魯……齊魯……什麼來著。」
「齊魯青未了。」
「不錯不錯,那時候,一覽眾山小。」王琮抬手,如同波浪一般在空中晃著,笑吟吟又道:「會當凌絕頂……絕頂。」
「王兄……王兄!」
白儉正只見王琮說著說著,腳下一步踩空,整個人都向後摔去,扶也扶不出。
「嘭」的一聲,王琮摔在一個木桶上……
……
錢承運今天心情不太好。
倒不是嫁了女兒捨不得之類的,而是王笑沒去參加王寶的婚宴,讓他有些沒面子。
好在傍晚時分,錦衣衛鎮撫使崔老三特地拉著錢承運解釋了一番。
「……如此機密軍情,除了我們錦衣衛,百官之中,國公爺也只告訴了錢大人你,可謂是信任有加啊。」
換成別的人大概也就被哄好了,錢承運卻沒那麼好哄,如調侃般嘆道:「看來,老夫這個新婿不受國公待見吶。」
「錢大人這是哪裡的話?與王家聯姻的幾家中,屬錢大人最受國公器重。」崔老三又安慰道。
錢承運心想,把錢怡嫁給王寶這步棋還是走岔了,當時若是能讓她給王珠繼弦,那才是真正的高明。
當然,也沒什麼後悔的。百官之中,自己還是第一個與王家聯姻的。更何況還有一個女兒就在王笑身邊。
再轉念一想,今天自己受了委屈,王笑回頭還會補償自己……
想到這裡,錢承運撫了撫長須笑了笑,重新得意起來,隨口與崔老三聊了幾句,起身道:「老夫還有公務,這便回府了。」
「卑職恭送錢大人。」
錢承運又吩咐人去內院把他的夫人文氏喚出來。
文氏嫁了女兒,一天到晚哭哭啼啼,又在那囑咐崔氏要善待錢怡,慢慢騰騰老半天沒出來。
錢承運不耐,走到堂外,抬頭看著張燈結彩的王家院落,心想如今已和王笑綁在一條船上,是否該讓長子從福建投奔過來?
「還是再等等吧,等這次北方這一戰打完,如果王笑能勝。」他想道。
反正山東這邊有自己在,回頭再督促錢朵朵給王笑生個兒子,到時錢家就算站穩了腳跟。至於長子在福建,就當是為錢家留個退路,諒鄭元化也不敢動他……
下一刻,只聽見不遠處有罵罵咧咧的聲音傳來。
錢承運與崔老三聞走過去一看,只見王琮與白儉正掩著鼻子站在那,面前站著一個小丫頭。
一個王家的下人正指著那丫頭大罵:「今日四少爺成婚,大家都忙得緊,你竟然敢躲在這裡偷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