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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策馬上便聞到這件事不對,讓羊倌繼續打探消息。
今日盛京城出了亂子。他們馬上便反應過來,出門一打聽,聽得滿城大喊「捉拿楚寇餘孽」秦玄策簡直如瘋了一般。
「王笑沒死!我就知道他沒死!」
「你又知道了?」羊倌嘟囔了一句,問道:「我們怎麼辦?」
「怎麼辦?」秦玄策踱了兩步,沉吟起來:「論計謀,我不輸王笑,他能想到的我都能想到……那現在……怎麼做呢?」
「我們衝出去接應侯爺!」
「那有什麼用?」
秦玄策想了想,忽然道:「我們去騙開城門!你去把正白旗衣甲和多爾袞的信令拿出來……」
秦玄策將兩鬢剃了個精光,亦是扮成旗丁,幾人收拾停當,以羊倌為首,便向城東撫近門行去。
遠處清兵來回奔跑,秦玄策頗有些緊張。
「羊倌,你別鬼鬼祟祟的。」
「老子長得就這個樣子……」
說話間,一隊人馬與他們擦肩而過。
秦玄策怕被人認出,連忙低下頭。
——自己長得太俊了些。
下一刻,有人在他肩上一拍,秦玄策身子一僵,手便按在刀上……
第630章 撫近門
城東,撫近門。
守城的清軍將領名叫富察·法特哈。
富察氏是女真最古老的姓氏之一,源於唐朝末期女真通用三十姓之一的「蒲察」。
法特哈屬鑲黃旗,天然便站在大清皇帝這邊。
這幾天皇帝失蹤,今天多爾袞又突然發動兵變,法特哈正在如臨大敵之際,忽然收到旨意,言是皇上已經找回來了,吩咐他嚴守城門,既不得放多爾袞派人出城搬救兵、也不得走脫了楚寇餘孽。
法特哈便迅速下令關閉城門。
傳旨的人卻是太后娘娘的親信,還特地交待了他幾句。
「先前在昭陵有幾個楚寇逃脫,始終搜查不到線索,很可能是又跑回了盛京。這些人持有睿親王信令,你看仔細了,這個樣式的……若是見到,馬上將人拿下。」
法特哈便將這事記在心上。
及至下午,城中忽然一片大亂,接著便見幾名正白旗旗丁奔至城門前。
「我等有事出京,速開城門!」
法特哈喊道:「城內有楚寇餘孽作亂,你們等著……」
對方為首一個長相油滑的漢子便喝道:「耽誤了睿親王大事,你們擔待得起嗎?!」
「睿親王?」
法特哈心中冷笑一聲,心道:「防的就是你們這些睿王的人。」
他卻是又想起楚寇持有睿親王信令之事,便道:「你們的信令呢?拿出來給爺看看。」
那幾名正白旗兵丁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為難,那長相滑油的漢子伸手往懷中掏去,磨磨嘰嘰的樣子。
法特哈眼中審視之意愈濃,緩緩伸手按在刀上。
這一刻,他非常懷疑這幾人就是楚寇。
——呵,這些楚寇當爺是傻的不成?一塊信令在昭陵用過、鬧出了那麼大亂子,如今竟還敢再用。
這般想著,法特哈向下屬使了個眼色,按在刀上的手又握緊了一些。
那面相油滑的漢子動作很慢……
終於,他將手緩緩拿了出來。
法特哈目光看去,卻見他攤開手,手中赫然是一塊……污垢。
接著,那面相油滑的漢子手指搓著那塊污垢,一捏……
法特哈眉頭一挑:「你他娘的……」
「哈哈,有些日子沒搓了,癢得很,癢得很。」
法特哈大怒,喝道:「你們是什麼人?!」
卻見幾名正白旗丁當中一人連忙上前,低聲賠笑道:「將軍勿怪,勿怪,他就這個德性。」
法特哈轉頭看去,只見這是個畏手畏腳的中年人,臉上滿是笑出來的褶皺,身上也沒披甲,一身官袍,但看著品級很低。
「你又是誰?!」
「奴才鄧景榮,三月前自拔來歸,立了一點點小小的功勞,如今忝為我們大清朝刑部典薄。」
「哦?」法特哈上下打量了這鄧景榮一眼,見他大小也是個漢官,便稍客氣了些,道:「不許出城。」
鄧景榮又賠笑了一下,卻是從袖中掏了一枚信令,低聲道:「奴才是范大人的人。」
法特哈目光一瞥,見果然是內院大學士范文程的信令,臉色便完全緩和下來。
「自己人啊。」如此感嘆一聲,他指了指那幾個兵丁,問道:「他們呢?」
鄧景榮笑容愈發謙卑起來,低聲道:「事關機密,還請過來說。」
兩人向旁邊走了十幾步,站在一處城牆邊,鄧景榮四下一看,方才道:「那是范大人在睿王旗中安插的眼線,今日出城是要拿睿王劫持皇上的證據……」
「早說嘛。」法特哈揮了揮手,轉頭喝道:「開城門!」
撫近門緩緩打開……
正白旗幾個旗丁中,秦玄策回頭看了一眼,見長街紛亂卻根本沒有王笑的身影,他心中便焦急起來。
——該怎麼通知王笑呢?
下一刻,卻聽那邊鄧景榮喊道:「小俊,你過來。」
秦玄策一愣。
——我長得最俊,應該是叫我吧?
「愣著幹嘛?!還不過來。」鄧景榮又喊了一句,絮絮叨叨道:「幾位爺守城門辛苦,把孝敬拿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