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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快別說了。」王寶嚇得臉色一白,輕聲驚呼道:「你怎麼還不明白?你別說錢怡的壞話啊。」
「怎麼?我這當婆婆的,還不能說說自己兒媳婦了?」
崔氏激動起來,王寶越護著錢怡,她心裡越恨,於是又很是叨叨了一會,把王寶嚇得膽戰心驚,唯恐被錢怡聽到又要擰自己。
崔氏罵完錢怡又罵起王笑。
「王老三也不是個好東西,為了權,把自己家兄弟當成聯姻的籌碼擺弄,老爺都沒這麼橫。可憐了我苦命的寶兒。老二還有老爺護著,誰護著你啊。」
「娘!你能不能別說了!」
王寶終於發了火。
下一刻,錢怡風風火火地回了屋子,隨隨便便給崔氏行了一禮。
她似乎有話要和王寶說,徑直向崔氏道:「娘,我給相公換藥了。」
崔氏倒也聽得出來這是在趕自己走,不情不願地出了院子。
王寶只當錢怡聽到了崔氏的抱怨,又要教訓自己,心驚不已。
他腚上有傷,屋裡的幾個嬤嬤又被錢怡換成了她的人,相當於活在錢怡的掌控之下,新婚之夜的血腥畫面再加上這幾日錢怡稍有不快就要出手擰他,怕當然是很怕的。
錢怡卻根本就不在乎崔氏,開口道:「你三哥在探望王琮,一會就要來看你。」
「是嗎?那我要怎麼辦?」
「剛才你爹在前面發了火,和你三哥吵了一架。你娘那麼囉嗦,應該和你說了吧?」
「這……這這……沒有……」
錢怡臉一板,她本就長得凶,此時目露精光,樣子更嚇人。
「說……說了,三哥想讓二哥續弦娶朝鮮女人……」
「婆婆媽媽的。」錢怡粗壯有力的手指在王寶肩上一擰,又道:「一會你三哥來了,你讓他把這事給你辦。」
「什麼?」
「王寶!你能不能不要讓我老是說第二遍!」錢怡瞬間發火,「你能不能仔細聽我講話?嗯?」
「能!能!這事交給我辦,我……我怎麼辦?」
「怎麼辦我們回頭再商量。」錢怡道:「先把事情接下來,把要求談好。時機如白駒過隙,轉瞬即逝,明白嗎?」
「明白。」王寶喃喃道:「但要是辦不成……」
「你是他的親弟弟,辦不成能怎樣?你怎麼一點成大事者的氣概都沒有?」
「好,好。那……那要求……」
「讓他給你封個官當,再要點銀子。要是沒有銀子,前陣子右布政使俞興國不是逃了嗎?他在濟南有好幾個別院,讓三哥賞你一個……」
「這……這你怎麼知道?」
「也不看看我爹是誰。」
王寶雖被她欺負,聞言也是大喜,又問道:「那辦成了,我們搬出去住?」
「搬什麼搬,把私產先置辦起來。」錢怡理所當然道:「但搬出去怎麼可能?以後你我要富貴,可得倚著我們王家這棵大樹。懂嗎?」
王寶不由失望。
過了一會,他問道:「這事,不會是你爹讓你辦的吧?」
錢怡盯了他一眼,警告道:「你知道我娘嗎?她是文家小姐,但我爹出事的時候文家可有幫過他?文家出事的時候,我爹又可曾幫過文家?」
王寶一愣。
「我錢怡不會為我爹做什麼,也不會為你們王家做什麼。怎麼樣過得好,我就怎麼樣做,六親不認也無所謂。還有,我告訴你王寶,我倆成了親,你就得跟我站在一條船上。休給我耍滑頭!」
最後這一句話,她一咬牙,如母老虎一般。
王寶被她一嚇,又想起那夜的畫面,心肝直哆嗦……
不一會兒,王笑果然來看他。
王笑素來不太喜歡王寶,今天卻難得表揚了他兩句。
一句是誇他敢和建奴細作搏鬥,勇士可嘉;一句是誇他成親後懂事了,懂得為家國分憂。
「很好,四弟既然願意擔下此事,務必盡力說服爹。」
王寶一聽,抬起頭,眼裡已有了淚花,哭道:「三哥,以前是我的錯,以前我不懂事……我錯了……」
王笑懶得聽他矯情,只在乎他有沒有好好做事。拍了拍他的肩,道:「你儘快,在二哥回濟南前搞定爹。」
……
同一時間。
朝鮮,義州。
火光在夜色中燃起。
秦山河踏上城頭,將楚旗插在城頭。
他如今已蓄了發,不再頂著那光亮的腦門,看起來英武雄偉了不少。
在秦山河身邊,汪旺和楊仁一左一右站立著,經過這些日子的操練,他們也一改原先瘦弱的包衣模樣,變得壯實了不少。
他們當包衣奴才時,被摧殘得不成樣子,但時間過去,他們終於還是長成回健康強壯的男兒……
自從清軍再次南下,秦山河果斷派兵從海路襲擊清朝旅順口、金州、復州一地。同時從陸路出兵占領朝鮮鐵山郡。
鐵山郡被占領之後,朝鮮迅速從寧邊大督都府派兵五萬,試圖剿滅秦山河所部。
秦山河親率五千人馬,以汪旺、楊仁為副將,先攻鹽州,接著迅速調頭,與朝軍相會於東林。
這一戰,五千楚軍摧枯拉朽般擊潰五萬朝軍,朝鮮舉國皆驚。
接著,秦山河馬不停蹄攻下鹽州、龍川、宣川等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