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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諭與書生們極不情願玩這種粗魯的遊戲,偏偏誰不參加便被逮著一頓痛毆。
教諭們吹鬍子瞪眼,擺出一幅寧死不屈的模樣……但最後還是在秦小竺的拳頭下喪失了為人師者的威風。院內雖有些護衛,卻也不是秦家姐弟的對手。
「師儀不存,道德淪喪!你們……唉,斗拐就斗拐吧。」
白髮蒼蒼的老夫子、弱不禁風的寒門書生、肥頭大耳的勛貴子弟被分為兩個陣營,分別由秦家姐弟領著對打。
許多人顫顫巍巍掀起長衫,小心翼翼地提起一支腳。可惜還未開賽,便已倒了一地。
那邊王笑拉了秦玄策一把。
眾人還以為他要阻止,登時鬆了一口氣。
卻聽王笑道:「這麼多人聚集,好歹戴個口罩啊。」
「鼠疫那麼烈,要死早死了。他們天天聚在一起上課才是最危險的!我是讓他們強身健體……」
王笑竟無言以對。
這些五體不勤的讀書人便開始了一場斗拐大戰……
秦小竺很是賴皮,攻擊別人時極囂張,膝蓋一頂便將對手頂倒在地上。但誰若想攻擊她,便被她飛起一腳狠狠踹出去。
「男女授受不親,你他娘的離老子遠點!」
一眾讀書人登時哭喪著臉。
只許你打別人,不許別人打你,那這還斗個屁。
下午,書生們忍著腿肚子的酸楚與疲憊、一瘸一拐地進了學堂,才知道秦玄策對他們的折磨才剛剛開始。
「諸位同窗,來玩『官打捉賊』啊!誰不玩老子揍誰。」
「先生?你以為我不敢揍先生?有本事你趕我出去!」
「來玩『狼吃娃』啊。」
「來玩跳坊啊……」
……
順天府。
周衍與王璫已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兩人這幾天也一直在互相了解。
「什麼?你娶了一個丫環?」周衍訝異道:「依楚律『以婢為妻者徒三年』,你就不怕被捉起來?」
王璫嘿嘿一笑,道:「我爹還了碧兒的身契,她怎麼能算作婢?」
「你這是鑽楚律的空子。」
「珠二哥替我打點好官府了。」王璫理所當然道:「清水坊到順天府的官吏既能得銀子,我與碧兒有情人終成眷屬,皆大歡喜。」
周衍道:「行賄官吏,這又是一樁大罪……你偏要給我說這些事,以後我法辦你還是不法辦你?」
「殿下你不要這麼古板嘛。笑哥兒就說了,婢女也是人,人人平等。」
「他胡言亂語。」周衍道:「人人平等?這天下豈不亂了套?」
「哦。」王璫點點頭道:「他以前是個痴呆,向來是有些傻氣。」
周衍沉吟道:「他還在國子監?那這防疫的差事我們要怎麼辦?」
「走一步看一步嘍。」王璫無所謂道。
王笑被捉到國子監,王璫其實很驚喜。
曾幾何時,他對王笑不用去學堂這件事極為羨慕……沒想到,人活著真是什麼事都能遇到,如今自己與他的遇境竟然反過來了,哈哈哈。
「殿下,笑哥兒不在,我們要不要去放鬆一下?」王璫道:「這幾日殿下如此辛苦,我帶你去個好去處,如何?」
「好去處?」周衍心中一驚。
他雖從小長在宮中,卻也知道宮外有些『好去處』。
「這這……這不太好吧?」
王璫道:「有什麼不好的?笑哥兒也不在,明軒哥也去辦事了,這樣的機會可遇不可求。」
「可是……」
王璫對周衍已很是了解,這位殿下一向是欲拒還迎的,於是他拉起周衍便往外走……
……
車廂里,周衍很是忐忑。
既擔心自己被王璫帶壞了,又覺得多見識一下民生總是好的。
好不容易到了地方,他掀開車簾一看,只見前方似乎是一家……戲院。
王璫侃侃而談道:「這平樂坊里請的是瑞福班,戲唱得最是好,京中名旦顧回芳便是瑞福戲的台柱子……」
聽著他如數家珍的介紹,周衍愣了愣,問道:「你喜歡聽戲?」
「聽戲誰不喜歡啊。」
王璫說著,卻是眉頭一皺,目光看去,只見平樂坊大門緊閉,一群富豪打扮的人正聚在那裡吵吵嚷嚷,對面還有一隊巡卒在與他們爭吵著什麼。
聽起來,是五城兵馬司奉齊王殿王之命,禁止人員聚集,不讓戲台唱戲。那些富豪不依,雙方爭吵起來。
「鼠疫?官爺,你們且看清楚,我們是能染上那種髒病的人嗎?」
「怎麼?想不服齊王殿下命令?」有巡卒喝道。
「我們皆是順民,怎會不服殿下命令?殿下只是號召大家不得聚集,這樣吧,今日這場子老朽包了,一人看戲。」
「憑什麼你包了?看不起我方家是吧?」
「就是,這場子我包了,你出多少錢我偏你比多一成。」
爭吵聲中,忽然有人喊道:「我就好聽戲這口,多少錢我都包!看不成戲,還不如染了鼠疫呢……」
車廂內,周衍驚嘆道:「好剛烈的人啊。」
「蠢材一個。」王璫嗤之以鼻。
接著,他目光落在那人身上,不禁「咦」了一聲:「哎呀,我爹。」
第342章 翰林院
王秫平生有三大愛好:聽戲、斗蟲、養外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