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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漁民出海捕魚,自己吃一部分,再賣些給附近縣城,也只有一小撥人吃到。加上官兵剝掠、倭寇搶擄種種因素,日子確實不好過。如今我們試著把海上的食物加工做成大的產業鏈條,應該能活民無算。說起來,這事我在京城時便開始做,一直到如今,才算是累積了不少經驗……」
王笑絮絮叨叨地說著,淳寧很是認真地聽著,用那雙漂亮的眼睛看著他,最後看得王笑都不好意思起來。
顯然,昨夜之後,兩人之間的磁場有了很大的變化。
面對淳寧的目光,王笑雖自認花叢老手,卻也覺得十分上頭。
這種戀愛的感覺熏得他頭暈。
手裡拿著海苔賣弄了一遍,王笑又向淳寧問道:「真不吃嗎?很好吃的。」
「不吃。」
淳寧搖了搖頭,竟是真心不想吃。
王笑很有些詫異,又問道:「為什麼不吃?」
淳寧沒有回答,只是紅了紅臉。
「嗯?」王笑不依不饒,又湊過去。
「就是不想吃嘛,要是再親的話……」淳寧的聲音到了最後,低不可聞。
「唔~~」
王笑也沒讓她繼續說下去……
……
馬車到了濟南講武堂。
好一會兒,王笑先下車,又把淳寧抱下來。
淳寧被這麼一抱,表情又羞又喜。
王笑心中暗想,也許自己能把這丫頭再掰直了。
當然,這只是一個無聊的小想法……
講武堂占地廣闊,濟南城內放不下因此才建在城外。高牆大院看上去極是恢弘,門口站著一隊披甲的兵士守衛,很森嚴的樣子。
也不是什麼機密要地,其實本不必這麼森嚴,但反正由他們守著吧。
沒等王笑拿出令牌,那守衛隊長卻是見過他的,行了軍禮喚了一聲虢國公,讓開道路。
王笑牽著淳寧走進講武堂,在大練場上逛了一圈。一邊逛,他一邊給淳寧講解著。
「這講武堂,齊王殿下是校長,就是祭酒的意思,我是副校長……」
至於其它東西也沒什麼好講解的,淳寧有的方面懵懂,對待公事卻很是聰慧,早就知道王笑關於講武堂的規劃與目的。
她平時少有出門,這時候四下看著,不由感到十分新奇。
這校場太大,走了一會,她顯然是有些累了。王笑於是背著她到學堂那邊,找了張長凳坐下歇息。
不遠處的一間學堂里,一個先生正在教課,正是從軍機處調來的左明德。
這個人事調令是王笑親自下的。
左明德理論豐富卻少實踐,其左家嫡長孫的身份又不適合上戰場,相比軍機處,講武堂確實是更適合他。
這個學堂教的是最小的一群孩子,歲數大概在八歲到十二歲之間,都學過字、通一些文章,本是該用心攻讀八股的年紀,卻被提來學別的東西。
左明德教的是古書上的兵法,除此之外,這些孩子要學的還不少,諸如地勢、籌算、騎射等等,最主要的則是一堂『思想品德』的課程。
另外還有一些滿語、朝鮮語的課程,若是哪些學生還有餘力也可以去學。
……
「夫未戰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
左明德拿著書本誦了一句,一轉頭,看到王笑正坐在外面的長凳上。
——虢國公就喜歡帶著女扮男裝的姑娘啊。
當然,這是國公爺的私事,他懶得管。
此時此刻,重要的是展示一下自己教書育人的水平。
左明德於是點了一名學生。
「張光第,你來解釋一下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名叫張光第的孩子站起身來,開口道:「未戰之前,經過分析謀劃,若結論是我方占據的有利條件多,則有八、九成的勝利把握……」
學堂外面,王笑目光在張光第身上看了一會,輕嘆道:「那是張永年的二兒子。」
淳寧應道:「大嫂和我說過他,聽說大哥想把妞妞許配給他。」
「都還小,以後再說吧。」王笑隨口應道。
他其實不太贊同王珍給孩子指婚,但他的立場也不想去反對這樁婚事。好在兩個孩子都小,以後再看好了,若是以後彼此有意,王笑自然也樂意促成此事。
張光第今年不過十二歲,但身量高挑壯實,相貌方正,臉上看不出有多少稚氣。
雖然講武堂剛建成,左明德與張光第一共也就相處了幾天,但左明德看得出這孩子以後必是大將之材,視為最得意的門生。
此時看著學生侃侃而談,左明德心中滿意,轉頭向窗外看去,只見國公爺和那女扮男裝的同伴正在交頭接耳。
左明德不知道他們是在說八卦,只當國公滿意自己的教學,登時大受鼓舞。
等張光第說完,左明德又點了王顒起來說。
王顒今年十歲,是一個長相標緻的男娃子,看不出有什麼大將之材,長大以後大概會是個美少年而已。
另外就是,他乳名「虎頭」,乃是王珍長子。
這時王顒正坐在張光第身邊,卻沒有認真聽講,而是轉頭看向窗外,心想三叔跑過來做什麼?
想到三叔,他又想到三叔想讓二叔娶朝鮮女人一事。想到朝鮮,他又想到張光第要『選修』朝鮮語,但自己並不想多選修一門課。而且,蹴鞠隊又少了一個人……唉,好煩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