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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公……」
王芳叱道:「讓你的人都退了。還有,把殺害嘉寧伯的兇手交給東廠。」
張永年急道:「嘉寧伯真有大罪證……」
「閉嘴!」王芳道:「你還不明白嗎?我們是廠衛!廠衛是什麼,陛下的鷹犬!你見過哪家的狗敢咬主人的親戚?」
張永年面色一變,竟是被王芳斥責得啞口無言。
王笑便笑著打圓場道:「督公勿惱。不如這樣,今夜讓錦衣衛暫時退去,明早我與張大人自去面聖請罪。只是……」
「只是什麼?連嘉寧伯這樣的勛戚你們都敢……都死了。還不快把兇手交出來。」
王笑道:「兇手已經逃了,我們懷疑兇手藏在伯府之中,才過來搜查的。這樣吧,讓錦衣衛到嘉寧伯書房中搜一搜,別的事物皆聽督公安排。如何?」
王芳微微眯著眼看著王笑,心中思忖起來。
什麼『兇手藏在嘉寧伯府里』他是不信的。
但……此事有蹊蹺。
王笑行事雖大膽,但素來留一手。今夜嘉寧伯身死是大事,他必然藏著說法。
張永年所言嘉寧伯有大罪證,莫非是真的?
但,咱家偏不讓你們如意!
老太監心裡這般打定主意,便道:「錦衣衛退下去。至於嘉寧伯府,咱然讓東廠圍起來,不論有何事,明日稟明陛下再說!」
「督公。」張永年急道:「下官只想……」
「閉嘴。」
王芳打量著張永年的神色,心中愈發確定起來:錦衣衛這是摸到了大功勞了。
咱家得攪了他們的事。
人是錦衣衛殺的,功勞是自己的,豈不美哉?
「馬上讓錦衣衛退走。」王芳語氣愈發堅決起來:「否則,咱家便要將你張指揮使拿下!」
張永年還有不甘,正色道:「大家都是為陛下做事,我錦衣衛也未必怕了你東……」
王笑一扯他手臂,搖了搖頭。
「我們聽督公吩咐便是。」
「可是……」
「說來說去,都是為陛下辦事。」
王笑勸住張永年,便對王芳拱手道:「那謹聽督公安排便是。」
……
秦小竺在嘉寧伯府打趴了幾個厲害家丁,又裝了滿滿一袋珠寶,正覺高興便聽到錦衣衛撤退的命令。
她跑到了王笑跟前,鼻子一皺,便道:「說好了殺人放火搶黃金,現在你連個東廠番子都怕,有什麼意思?」
王笑便附在她耳邊悄悄說了一句:「……所以今日不過是前菜,過兩天才是大餐。」
「真的?」
「騙你我是小狗。」
「哈,那好吧。」秦小竺心中大樂。
王笑便伸手替她拿包袱,道:「你辛苦了,還拿這麼多。」
「你別動,又不是給你的。」
秦玄策便賠笑道:「姐,我想買個宅子。」
「你也滾開……」
第325章 真目標
王芳立在階上,看著王笑與秦小竺的背影,目露思索。
「什麼狗屁錦衣衛,還不是被我們東廠三言兩語嚇退了。」有鐺頭跑上前拍馬屁,接著又獻計道:「督公,你看那小子身為駙馬,還和姑娘拉拉扯扯的。督公大可以和陛下告一狀……」
「蠢材!」王芳罵道:「人家都告了三次了,陛下都煩了,你還不長記性?」
「是。」
「錦衣衛都撤走了?」
「都退了。」
「圍住嘉寧伯府,不對,是保護起來。讓伯府家眷都呆自己屋裡不許出來。」王芳吩咐完,轉身向府內走去。
一路匆匆而行,到了書房,他又吩咐道:「圍起來,給咱家仔細搜!」
屋內翻箱倒櫃的,王芳則是尋了一把椅子坐在庭院中吃葡萄。
過了好一會,手下的番子將嘉寧伯欺男霸女的罪證翻出來一大堆。
王芳掃了幾眼,看出嘉寧伯確實是惡貫滿盈。但這些不是自己要的。
「一群蠢材!再給咱家搜仔細嘍!」
「是……」
又過了好一會,方才有人驚喜道:「這有個暗格!」
王芳倏然站起,衝進屋內一看,正見番子們打開那個暗格,從裡面起出一個小木盒來。
他便快步上前,一把搶過那個木盒。
「沒有鑰匙啊。」
「砸!」
隨著一聲大響,那木盒砸開來,卻見裡面只有幾封書信。
王芳飛快上前,翹著蘭花指捏起一封信掃了兩眼,接著便是眉毛一挑。
這是大功勞啊!
等等……該不會是王笑騙自己的吧?
想到這裡,他登時便有些猶豫起來。
功勞?陷井?
思來想去,他的目光在屋中掃了一眼。
錦衣衛連嘉寧伯都敢殺;那個暗格藏得這麼隱秘……
不會錯的,這是一樁功勞!
……
與此同時,月色下的長街有人問道:「你怎麼知道老太監會上當?」
「人有趨利性啊。」
「什麼是趨利性?」
「擺在面前有兩條路,一條路通向大富貴但也許有大危險,另一條路只有小危險但盡頭什麼都沒有。你走哪一條?」
「但他是太監啊,太監的想法多奇怪。他萬一走後面那條路呢?」
「他不會的。當巨大的誘惑擺在面前,人會自動忽略對自己不利的因素。比如,有那麼多人去買彩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