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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為什麼不離王笑遠遠的,到底是怎麼來的這個地方……
「叮!」
鐵器相交之聲響起,王璫小心翼翼睜眼看去,卻見秦玄策一槍挑過來,將那把長刀格開。
眼看又是好幾人面目猙獰地撲過來,王璫連忙從莊小運身邊爬起,飛快地跑去抱住秦玄策……
……
文弘則眯了眯眼,望著那一襲紅衣在人群中摸爬滾打,忍不住握緊了拳。
這個王笑果然如別人所言,看起來蠢蠢笨笨,其實狡猾的很。還想騙人說他不是王笑,這種無恥、這份演技,多少在朝堂浸淫了數年的官員都做不到。
「一定要殺了他!」文弘則手一指,高聲喝道:「誰能殺了他,賞銀千兩!」
一句話喊完,所有文家死士、家丁精神一振,目露貪婪地盯住王璫,紛紛向他撲過去。
秦玄策腰被王璫抱著施展不開,頗有些無奈。又見這些人莫名其妙地向自己撲過來,一個個悍不畏死的樣子,才過了幾招便已險象環生,他只好連忙提著王璫,招呼這邊的民壯向繞著假山逃開。
文府的一眾死士家丁便紛紛緊追不捨。
……
「啊……啊……媽呀!救命啊……」
錢承運步入文府時聽到的便是這樣嘶心裂肺的慘呼。
他還穿著一身囚衣,頭髮鬍子亂七八糟,臉上卻已重新恢復了三品大員的威嚴氣派。
老夫,出來了。
錢承運目光掠過文府中熟悉的一草一木,遠遠便望見王笑,連忙快步趕過去。
王笑卻是皺著眉,似乎在找什麼。
「怎麼一轉頭就不見了,該不會和玄策去了裡面吧?」
如此自言自語了一句,他凝神聽了一會,喃喃道:「聽裡面的慘叫聲好像是他耶,鍋頭你快翻進去救他出來。」
「二爺只讓我保護好三少爺。」
王笑道:「你怎麼能不聽我的?」
「我只聽二爺的。」
王笑翻了個白眼。
錢承運便湊到他面前,一派胸有成竹的樣子,道:「駙馬所憂何事?」
——且看老夫為你分憂。
王笑手一指,道:「我堂哥陷在裡面了。」
錢承運手已撫在須上,張了張嘴卻說不出話來。
這種戰陣之事,任自己智計百出又能有什麼辦法?
「駙馬且寬心,吉人自有天相。」
下一刻,壁照旁臨時搭起來的木牆被轟然推開,錦衣衛高聲歡呼著涌了進去。
眼前是讓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只見那些文家的死士家丁追著自己這邊的五十個民漢在假山間繞來繞去,一幅殺紅了眼的樣子。
也不知他們在幹什麼,連高牆都不守了……
王笑目光看去,見王璫如小雞仔一般被秦玄策拎著到處跑,狼狽確實是很狼狽,一臉的土和血,但好在沒有大礙。
「承你吉言。」王笑目光轉向錢承運,道:「德修啊,你行事果決,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兩件事注意一下,其一,左老夫人、還有貴夫人有些親厚的文家族人,你區分出來;其二,我打算將無辜者甄別出來送到京郊產業園,女的織布,男的種地。恩,男耕女織,多美好啊……」
「駙馬爺宅心仁厚。」錢承運道。
他自然明白王笑的意思——剩下的,全都要指證,讓錦衣衛殺掉……
……
文弘則看著番子們攻下了壁照,心中極有些遺憾。
只差一點,自己就能把王笑殺掉了。
太可惜了,就差那麼一丟丟,那一刀再低半寸就夠。
實在是時運不濟啊,此非戰之罪……
但此時事不可為,他也只好領著剩下的家丁將後退去。
忽然,他耳畔聽到一聲清喝:「那是太常寺典薄文弘則,刺殺太子他也有參與。」
文弘則一驚,轉頭看去,隔著影影綽綽的火把和人影,望見錢承運正拿手指著自己。
姑父?你怎麼可以這樣?
下一刻,一把刀激射而來,從文弘則胸膛貫穿過去。
「你們,審都……不審的嗎?」
文弘則瞪大眼喃喃了一句,軟軟栽倒下去。
過了一會之後,白老虎一隻大腳踩在他身上,將他胸前的長刀拔起來。
「哈哈,老子殺了一個大魚……」
……
廝殺還在繼續。
在張永年有條不絮的指揮下,錦衣衛緩緩向前,如一把巨大的篩子不斷篩過去。
這樣的情形,文家自然有人想逃。
文和孝背了一個包袱,領著自己的妻兒,悄摸摸地向後門摸去。
他自然知道今天文家若能穩住,自己將在一夜之間失去所有。
但父親說的對呀,自己只有五品輔事官的眼界。
那自己也只能擔五品小官的風險啊!
如此想著,文和孝心安理得地一路小心而行。才轉過一個迴廊,便見一個衣著華貴的公子哥領著十餘個護衛向這邊走來。
文和孝眼睛一轉,將身上的包袱放在兒子手上,自己便施施然然向對方迎去。
他自然是認得這個這個公子哥的,東平侯的小兒子周博裕嘛。
「小侯爺,您怎麼親自過來了?」
周博裕道:「我與弘瑜是至交好友,朋友有難,我豈有袖手旁觀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