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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兩人都放鬆下來以後,祝遙望著背對她的曲清澄,瑩白的背脊隨著呼吸的節奏,稍顯劇烈的一起一伏。
祝遙貼上去,從背後擁住曲清澄,把人攬在懷裡。
鼻子在後腦柔順的長髮上蹭兩下,軟軟的,滑滑的。
「曲清澄……彆扭的可不只我一個人呀。」
「你怎麼也……什麼都不說呢?」
曲清澄背對著她:「我沒有生氣。」
「騙子。」祝遙的手指貼上曲清澄的背。
因為她穿著祝遙的睡衣,細細的帶子長長吊在背上,薄透蕾絲下,露出大片瑩白的皮膚。
那繁複的黑色紋身就露出來,即便祝遙剛扭開的檯燈並不明亮,也足以帶來強烈的視覺衝擊。
祝遙的手指,順著天使紋身的線條慢慢撫摩,又移到美杜莎的紋身上,指腹摩擦光潔的皮膚,似要把紋身再勾勒一遍。
「餵……」曲清澄低低的吟一聲。
祝遙忽然問:「曲清澄,你困嗎?」
「好像應該是困的,但睡不著。」
從兩人和好開始,兩人就好像都陷入一種巨大的亢奮中,睡不著也醒不了,暈乎乎的快樂,像是要把分開半年的時間都補回來。
「我也睡不著。」祝遙輕笑:「那我帶你去個地方。」
本來計劃不是今晚的,但曲清澄好像總能激起她心裡一切猶然年少的躁動。
等不及了,那就今晚吧。
******
這時已經凌晨三點多了,徐曉晨早都睡了,祝遙也不想毫無人性的叫徐曉晨來接她。
只好冒險打一輛車。
還好這時正是天最黑的時候,開夜車的司機也迷瞪瞪的不清醒,聽著深夜電台打著哈欠,祝遙估計,不管后座上的是她還是葛葦還是外星人,司機都沒心思去管的。
她戴著帽子和口罩放鬆下來,曲清澄把后座的車窗打開來一點點。
夜風徐徐的灌入,直到這會兒,才算脫去了白天的燥熱。
曲清澄的手放在座位上,瑩白如軟玉,祝遙忍不住伸手去夠。
先是覆蓋在手背上,還嫌不夠,大拇指伸進去,輕撓著曲清澄的掌心。
曲清澄瞥一眼前座司機的方向,輕輕瞪祝遙一眼。
祝遙笑著搖搖頭,意思是沒事。
是沒事的呀,前座司機正沉迷於「我二大爺的舅老爺的侄孫女跟我老婆好上了」這樣的狗血倫理劇中。
曲清澄又看一眼司機的方向,才稍微放鬆下來。
夜風拂動,帶進一陣路邊花壇植物的香氣。晚上的花香和白天的花香是不一樣的。
白天的花香是濃的,暖的,有點膩人的。晚上的花香,則變成涼的,淡的,有些幽微的。
能勾起人心裡最微妙而最真實的心思。
祝遙就在這樣一陣帶著花香的夜風之中,帽檐下的長髮翩飛,輕輕把曲清澄的手翻過來,在她掌心寫字。
「喜。」
「歡。」
「你。」
這幾個字筆畫特別,祝遙又慢慢寫的清晰,不難分辨。
曲清澈掌心的皮膚被祝遙輕摩著,掌心痒痒的,心也跟著痒痒的。
她望著祝遙微笑,看著祝遙的黑髮,在夜色中舞出最曼妙的風景。
祝遙頭髮長得真好啊,三千青絲,像能綁住人的全部心思。
曲清澄把祝遙的手也翻過來,學著祝遙剛剛的樣子,在她掌心一筆一畫的寫:
「我。」
「也。」
口罩下發出一聲輕笑。
那樣的開心啊,是能催開暗夜無數花朵的。
祝遙再次把曲清澄的手翻出來,這次只寫了一個字。
那樣繁複的筆畫,是……「愛」嗎?
祝遙說:「是豬。」
曲清澄蛾眉微擰,在祝遙手背上輕輕打了一下,祝遙笑著躲開。
一陣夜風中,兩人的長髮隨風糾纏在一起。
祝遙剛才的一個字,寫的又草又快,到底寫的是什麼,因為曲清澄不好意思追問,也就無可考證了。
但是,總會知道的呀。
在她們往後餘生,漫長的歲月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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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黏黏糊糊一路,手上各種小動作,然後,車就到目的地了。
也不知是不是夜裡不堵車的緣故,覺得這一路格外的快。
曲清澄看著周圍黑暗一片,連盞路燈都沒有:「……」
「這是哪兒啊?」
「你不會想把我拖到什麼荒郊野外,給賣了吧?」
祝遙笑:「就是要把你賣了,賣給人當小媳婦。」
曲清澄哼一聲:「給誰當啊?」
「我啊。」祝遙笑的更開心了:「這兒除了我還有別人麼?」
兩人鬥著嘴,祝遙牽著曲清澄往裡走。
曲清澄很快發現,這是一個剛剛交房的別墅區。
「怎麼跑這兒來了?」曲清澄說:「之前我爸媽一個朋友想買,我還陪他們來看過一次。」
「我也是一個朋友,說想買這兒,我白天不是忙嗎,晚上找你來陪著看看,參謀參謀。」
「什麼朋友啊?」
別是賀時樂吧,這麼重視。
曲清澄又一想,應該不是,賀時樂和祝遙同屬於海城的經紀公司,沒必要花大錢在邶城置業。
果然祝遙說:「是我邶城一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