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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清澄看著祝遙。
祝遙不看曲清澄,就盯著桌上的貼紙:「我是想問……你覺得好吃麼?」
曲清澄很久沒說話。
之後才緩緩的、緩緩的嘆了口氣:「祝遙啊。」
「你想要我們……怎麼樣呢?」
祝遙笑笑:「什麼怎麼樣?我們不就是體驗劇本嗎?」
「我只是問你覺得喜糖好不好吃,因為我覺得挺好吃的啊哈哈,你說什麼呢?」
曲清澄又看了祝遙很久。
「你就是這樣。」曲清澄說。
「從以前,到現在,一直就是這樣。」
「什麼都放在自己心裡,什麼都不說。」
祝遙悶頭吃粥,曲清澄就一直看著她。
直到一碗粥見了底,只剩最後半顆桂圓孤零零躺在碗底。
曲清澄問:「你還是什麼都不說?」
祝遙咬著勺子笑笑:「你到底要我說什麼啊?」
曲清澄沒笑,她直接站了起來:「那走吧,送你回酒店。」
「能走麼?」
祝遙點點頭,站起來跟曲清澄一起走到門口。
曲清澄看著祝遙走出自動門,確認她自己走路沒什麼問題了,就沒再等祝遙,自己悶頭向前走去。
低著頭攏著風衣,快步向路邊走著,沒來得及系的腰帶飄在風裡,像很多欲說還休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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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跟著曲清澄走近,看到曲清澄的車就停在路邊。
看來是曲清澄剛在路邊看到祝遙後,急急就過來了,根本來不及去找什麼停車場停車。
車窗上貼著一張粉紅色的罰單,曲清澄伸手把它撕了。
祝遙走過去:「這麼晚還有交警?」
曲清澄說:「誰知道。」
這就是兩人當晚最後的對話。
接著,曲清澄上了車,祝遙也上了車,曲清澄一路沉默的開車,開過兩個紅燈和一個綠燈,祝遙的酒店就到了。
祝遙看了曲清澄一眼,仍然沒有說話的意思,她就默默下車了。
曲清澄就把車開走了。
兩人都沒有互相道別。
祝遙手插著棒球衫兜站了一會兒,看著曲清澄的車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轉身向酒店裡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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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酒店床上的時候,祝遙摸著自己的胃,覺得自己剛才又吃多了。
為了逃避曲清澄的目光和追問,竟然把一整晚桂圓紅棗粥吃完了。
那麼多碳水,毛姐知道非殺了她不可。
還好粥軟爛好消化,剛才坐車回酒店又沒再吹風,這會兒沒想吐的感覺了。
而且滿滿一碗粥下肚,低血糖也完全緩過來了。
現在唯一需要擔心的就是毛姐,明天臉腫的跟豬頭一樣,怎麼跟她交代。
祝遙一手摸著自己的胃,一手捏著自己的臉,忽然房間的門鈴就響了。
祝遙不知這麼晚了還有誰來,套上長袖長褲去開門。
這世界上的事吧,就是怕什麼來什麼。
她現在全世界最不想見的就是曲清澄和毛姐,偏偏毛姐倚在房間門口,貓一樣圓圓眼睛圓圓臉,半笑不笑的看著她:「小祝啊。」
「今晚上吃碳水吃挺開心的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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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遙一愣,摸摸自己的臉:「有這麼明顯?這麼快就腫了?」
毛姐手上本來拿著幾頁紙,這會兒看祝遙愣愣的表情覺得有點好笑,虛虛一卷打在祝遙頭上:「說你傻,有時候你還真是傻。」
「我這是人眼還是X光掃描儀啊?在你沒睡腫的情況下我還能看出你吃了多少碳水?」
毛姐往裡走,把手裡拎著的一杯什麼往祝遙懷裡一塞:「喝點兒吧,明天臉能少腫點兒。」
祝遙一看,是一杯冬瓜茶,加熱的。
毛姐挺不客氣的往祝遙平時看劇本的椅子上一坐,四仰八叉的:「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和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
祝遙自己捧著冬瓜茶,曲著一條腿坐在床上:「壞的吧。」
她是挺悲觀那種性格,生於憂患死於安樂。
毛姐衝著冬瓜茶努努嘴:「你先趁熱喝點兒。」又嘆了口氣:「壞消息是,我和你的曲老師吵架了。」
祝遙本來喝著冬瓜茶的,這會兒差點沒嗆死:「咳咳,什、什麼?」
毛姐睨她一眼:「還不是你的曲老師,剛才打電話來找我興師問罪。」
「問我知不知道最近對你飲食規劃不合理,讓你今晚犯了很嚴重的低血糖。」
「嚇得我!當時都想直接打120了,你的曲老師才說你沒事兒,已經緩過來了。」
祝遙悶頭笑。
「笑個屁!」毛姐瞪她:「我還真不知道你的曲老師是這樣的人。」
「什麼樣?」
「就是平時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文文雅雅的,說話都不大聲的那種。」毛姐摸摸鼻子:「沒想到凶起來比我還凶,語氣特一本正經那種,訓得我一愣一愣的。」
祝遙又笑:「世界上還能有什麼人把你訓得一愣一愣的?很難想像。」
毛姐是圈裡出了名的火爆性子,特雷厲風行那種。
「真的啊。」毛姐自己也難以置信:「這一幕今晚不就真實的發生了嗎?就是被你的曲老師!」
祝遙低頭喝著冬瓜茶,一邊笑。
想到曲清澄嚴肅起來的樣子,嘴角就忍不住的向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