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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若是說不呢?」紫衣忽然笑了起來,這一笑倒是帶起了濃濃的殺意。
裔猷面上依舊淡淡的,只是道:「那就只好請姑娘付出些許代價。」
紫衣掃了國滿二人一眼,接著提劍殺向裔猷,也就是在這個時候,國滿抱著鄭從獲衝出了石室。
剛才面對裔猷,國滿一直不言不語,是因為顧忌鄭從獲的傷,且知道對方身份後,手裡的一懲便不好出手。一懲作為對付巫神的神兵利器,倘若被巫神手下人知道,只怕她是這輩子都不可能活著見到巫神。
而紫衣的意思也明白,由她出面拖住裔猷,國滿趁機帶著鄭從獲走。三人之中,數紫衣最厲害,若是她也無法對付的人,國滿和鄭從獲自然是要吃虧。事後,鄭從獲胡思亂想的時候,覺得那時候紫衣並非是要給她二人創造逃生機會,只是單純不想讓她二人接觸裔猷罷了。
鄭從獲身上有傷,輕易便能牽動傷口痛得抽氣,國滿掂量著,努力給鄭從獲製造一個安穩懷抱。二人最終落在一個林子裡。
「我們就在這裡等紫衣。」國滿並不擔心紫衣是否會吃虧,她只是擔憂鄭從獲的身體是否能經受得住,所以離得遠了便要休息。
鄭從獲微微點頭,抬手劃了一個結界,將二人圈在其中。國滿燃起篝火,再次檢查鄭從獲傷口的情況。
不管剛才國滿多麼努力維持平穩,傷口還是滲出了血,鄭從獲痛得眉頭直皺。國滿試圖用法力修復傷口,奈何多祜上神未曾給與她這樣的能力,幾番嘗試下來,終究是無效。
鄭從獲也想著死馬當活馬醫,就試了一下自己得到的靈力,只見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失,最終只剩下衣衫上的血跡。她一時興奮,又嘗試去除了衣衫上的污跡,果然好用。
倘若以後再受傷,就不用怕了。
剛才紫衣處理鄭從獲的傷口是用了藥的,可見她未必有在瞬間去除傷口的本事,只是聯想起這事,鄭從獲便沒那麼篤定了。
後半夜越發涼了,紫衣還未趕過來,也不知是否遭遇不測。
鄭從獲還是擔憂紫衣,想要去找她,國滿勸道:「如果紫衣對付不了裔猷,你我二人就別說了。她既然讓咱們先走,一切自然在她計劃中,不必擔心。」
說罷,國滿瞧著鄭從獲愁眉不展,又道:「如果紫衣天亮之前不回來,咱們再去找她。」
鄭從獲想想,也只能這麼辦了。
話是那麼說,其實國滿心裡明白,這條路太危險,她自保尚且不容易,更別說保護鄭從獲。倘若紫衣能對付裔猷,日後自然需要紫衣多多幫忙,否則,也只能各走各的路。至於裔猷,國滿並無把握對付他,倘若多祜上神不願看見一懲落入巫神一系,那自然是要出手的。
天亮之前,紫衣終於來了。
看她模樣,並無與人打鬥之後的狼狽,倒像是從哪裡遊山玩水回來。
「你是怎麼找到我們的?」鄭從獲十分好奇,她很在意這個問題。
紫衣繞著鄭從獲轉了一圈,確定鄭從獲的傷已經好了,才道:「你身上有那個人的靈力,我能追蹤。」
鄭從獲並不懷疑這個解釋,在那一刻她感覺到了威脅。
如果不是紫衣,而是一個窮凶極惡的敵人呢?
「你甩掉了裔猷?」這是國滿的問題。
紫衣道:「算是吧。這小子經常給巫神辦事,不是好惹的,說不定他馬上就會追過來。」
這次的紫衣著實烏鴉嘴,話音剛落,裔猷已經落在三人面前。
紫衣上下打量著裔猷,瞧著此人不像是吃了虧的模樣,便笑道:「好啊,你竟然破了我的幻境。」
裔猷面上仍無喜怒,只是道:「姑娘的幻境有些熟悉,在下跟過來正想多問幾句。」
剎那間,隔著紫水晶面具,鄭從獲都能感覺到紫衣的臉色發生了變化,想來裔猷的話令她十分不悅。
紫衣不再廢話,衝出結界與裔猷打鬥起來。鄭從獲那小小結界擋不住紫衣,自然也不可能擋住裔猷,所以裔猷往這邊過來時,國滿手中的一懲出鞘。
在紫衣和國滿二人的圍攻下,裔猷衣袂飄飄,並無吃力之色,且他對一懲並無隻言片語,也不知是不認得還是認出以後不屑一顧。
鄭從獲撤掉結界在一旁觀戰,她看準時機,飛出一片樹葉,直取裔猷腦後。因為有靈力加持,那片樹葉有如神兵利器,看樣子裔猷是非倒下不可。
裔猷沒有倒下,非但沒有倒下,還在紫衣、國滿二人圍攻之下輕鬆接住了那片葉子,並還給了鄭從獲。
鄭從獲愕然,下意識躲避,那片葉子就擦著脖子飛過去,削下一縷髮絲,釘入後邊的參天巨木。
國滿神色一凜,提劍直攻裔猷要害,裔猷從容躲避,道:「且慢。」
紫衣非但不理會裔猷,反而加快攻勢,一副不取對方性命絕不罷休的樣子。國滿瞧出端倪,收劍退到鄭從獲身邊,小心查看鄭從獲的脖子,只是留下一道紅痕,並未流血,這裔猷怕是手下留了情面。
裔猷赤手空拳,與紫衣一直斗到天亮,直到紫衣停手,他才有機會說出下面的話。
「鄭姑娘身上,可有古神的靈力?」
裔猷既然能覺察出鄭從獲靈力來源,自然也能知道國滿得了上神幫助,只是他不問國滿只問鄭從獲,想來還是關注那個給予鄭從獲靈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