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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去車裡把我的煙拿過來。」
沈總還抽菸?齊箏好像沒見過,但還是去拿了。
沈之冰抽出一根放在嘴裡,火光跳躍,她慢慢吐出煙圈,整個人更顯哀傷。
這樣的脆弱從前只在自己的房間裡流露,沈之冰不願讓任何人看到自己的另一面。可是今晚,她不想一個人苦苦支撐了,帶著齊箏來到這一片曾經被她稱之為秘密花園的地方。
這裡她只跟連傲來過一次,很是匆匆,因為連傲時刻擔心被人看到。沈之冰還沒來得及告訴他,這裡其實也算是私家場所,不會有陌生人闖入。
可是看到連傲那緊張的樣子,所有的興致都被衝散,沈之冰再沒有跟他同來的打算。
「你要嗎?」沈之冰把煙盒遞過去。
齊箏低頭看了一會兒,伸手接過,然後把整盒煙都收進口袋。
「我戒菸很久了。」
沈之冰也不勉強,獨自一人繼續抽著。
過了一會兒,她突然開口:「為什麼今晚你看上去那麼平靜,不會覺得不開心嗎?」
她轉過身望著齊箏,不明白齊箏怎麼能做到如此灑脫淡然看著林沐雲在台上跟別人訂婚。
如果今晚是原主,當然會難過。
如果是兩年前,齊箏也許也會難過。
「想通了,就覺得再傷心再難過,也不會改變什麼。」
她終於顯出幾分寂寥,讓沈之冰有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的親切。
「你會恨她嗎?恨她忘記曾經的誓言,拋棄過往轉身就投入了一段新的感情。」
恨嗎?齊箏知道,她恨過。
可是恨了又怎樣呢?該走的還是會走,那人不會因此而留戀,更不會因此而回頭。如果肯回頭,當初又何必走。
齊箏想起曾經經歷過的那一幕,她曾經的愛人,在台上成為別人的愛人。四周如潮的掌聲,都是給他們的祝福。而她們的愛情,一直都不曾得見天日。
她們,從來都不被祝福。
沈之冰朝沉默著的齊箏走去,站得離她極近:「你的心底其實還記得,是嗎?」
齊箏嘆息:「傷疤是抹不掉的,我們只能讓它不要再疼。」
沈之冰冷笑,又靠近了些。
齊箏覺得沈總這距離有些過於親近了,正要後退卻被人一手抱住一手扣住後腦,接著,唇上便是柔軟一片。
淡淡菸草味從唇間逸出,在鼻息間與錯亂的呼吸混成一片。
酒香為基底,菸草味輕盈,沈之冰身上撩人的香氣將周圍空氣都換了味道。
齊箏回過神,想要推開,卻發現沈之冰幾乎是死死扣住,不讓她逃脫。
齊箏的唇緊閉,沈之冰的衝撞和無序令她煩悶。
沈之冰停了一下,卻不鬆手。
齊箏「嘶」了一聲,這才恢復自由。她抬手,嘴角竟然被咬破了。
「沈總,你發什麼瘋!」
沈之冰冷笑著看那帶血的唇:「只是親一下就這麼大反應,我就那麼不如林沐雲?」
齊箏知道解釋不清她跟林沐雲過去的關係,但顯然沈之冰對此誤會很深。
「沈總不是答應過我,不會勉強我。」
「我答應你可以不做,但沒說過連親都不親。還是說,你想做?」
沈之冰朝那輛寬敞的轎車使了個眼色,山頂無人,司機保鏢都在遠處替她們守著,的確是個好地方。
可是齊箏卻覺得沈之冰瘋了。
「做你個頭!沈總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不就是失戀,又不是天塌了,你為什麼要作踐自己!」
齊箏終於來氣了,她在生氣沈之冰的脆弱,也在生氣自己曾經鑽進死胡同的頹廢。
沈之冰顯然被齊箏的反應嚇了一跳,她不過是心情鬱悶無處宣洩,渴望親吻又被無情拒絕後的不堪,才口不擇言說出那樣的話來。
她也不是那麼想做,但她不想見到齊箏這個態度,似乎對她十分抗拒。
難道她就這麼沒有魅力嗎?無論男女,都覺得林沐雲更好?
「不想做也可以,但以後我想吻你,不許拒絕。」沈之冰想著,總該為自己挽回點面子才行。
齊箏抽了抽嘴角,還好這一口咬的不深,血已經止了。
「沈總,你接吻的技巧也太差了,你這樣只能算亂啃。」
沈之冰是何等驕傲的人,哪裡容得下別人當面說她不行,更何況又是今晚這樣的心情之下。
她再次逼近:「是嗎?那你要不要再試一次,看看我的技術到底如何。」
齊箏後仰,心道,不了不了,我不想再被咬了。
掙脫間外套滑落在地上,齊箏彎腰撿起,拍了拍上面的雜草和灰塵,又替沈之冰披上:「沈總,你醉了。」
沈之冰僵在那裡沒有動,她的確腦子亂成一片,似乎每一步都不受她的控制。可剛才快要把她逼瘋的鬱悶和內傷,在齊箏這簡單的動作跟話語裡,逐漸消融。
齊箏輕輕嘆了口氣,抱住沈之冰。
這個時候,她知道,一個擁抱勝過親吻。
曾經的她,在參加完昔日戀人的訂婚宴後只能在冰冷的房間裡抱住自己。心被血淋淋撕成碎片也無人疼惜在意,只有靠自己咬牙走出那一片漆黑,把碎片撿起重新縫合。
齊箏看淡,只因為她曾經深深投入過。
沈之冰在她懷裡睡著了,齊箏把她抱回車裡,又讓司機回來。等到了別墅的時候,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