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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老闆的氣色比之前好了不少,他現在已經徹底遠離商場,每天心平氣和一心養生,所有時間都用在和家人的相處上。見到齊箏和沈之冰同來探望,心情更是不錯。
「小齊我還見過幾次。倒是沈總,距離上次我們見面,有些日子了。」
沈之冰略帶歉意:「欠了莊老闆一份人情,一直沒機會當面道謝。」
莊老闆笑著擺擺手:「沈總客氣,我本來也很看好小齊,現在證明我當初的眼光沒錯。」
莊老闆看向齊箏的眼神里的確充滿欣賞,還有一絲欣慰。
莊沐晴在旁終於有機會插話,她對莊老闆撒嬌:「大伯,你每次都這麼夸齊箏,一點也不擔心我們會吃醋啊?」
「你們偶爾吃醋又怎麼了?我夸小齊可是一點也不偏袒,你們要是有一個能像她這樣,我肯定會更高興。」
偌大的家業無人繼承,說完全不遺憾,那也是假的。只不過經歷了一場死裡逃生,莊老闆也不再強求這些。
生命是有限的,如果已經衣食無憂,把精力和光陰用在自己喜歡的事上,也是值得的。
莊沐晴走到沈之冰身邊:「我陪學姐去逛逛,大伯你就繼續傳授心得秘籍給齊箏吧。」
說完,她跟沈之冰很有默契地暫時離開。
莊老闆無奈搖頭,卻是笑著:「小齊陪我進去喝杯茶,沐晴這孩子越來越不定性了。」
莊沐晴陪著沈之冰在後花園散步,這裡景致很好。莊老闆正式退休後花了大價錢置辦,平時卻鮮少有人來欣賞。
「上次你從海城離開,我沒來得及去送你,一直到現在才有機會再見,但還是要當面和你說謝謝。」
「學姐太客氣了,能夠幫到你一點,我覺得很高興。」
莊沐晴的視線掃過沈之冰手上的戒指,心尖只有一絲淡淡的傷感:「看來齊箏的動作夠快,已經用戒指把齊太太鎖定了。」
沈之冰並不知其中細節,但聽莊沐晴這麼說,她倒是想要聽聽。
「那天說好去逛街,結果齊箏把所有時間都用在選戒指上。認識她那麼久,我也是第一次知道她那麼挑剔。」
沈之冰笑著撫摸自己手上的戒指,從齊箏親手為她戴上後就再也沒有摘下過。公司里有人見到,雖有驚奇但也沒人敢當面議論。沈之冰對此無所畏懼,並不擔心別人知道她有了愛人。
她和齊箏的感情從沒正式高調公開,可也不會刻意避忌到只能在地下進行。大概是沈老爺子和幾家大媒體都打了招呼,已經很少見到她倆的照片和一些八卦標題扯上關係。
「齊箏的求婚過程一定很浪漫吧?」莊沐晴問這話的時候,既有好奇也有唏噓。
沈之冰回想起那天早上的纏綿,心頭有些發燙。她下意識勾了下耳邊的長髮,掩飾道:「挺傳統的。」
的確夠傳統,戴上戒指後,齊箏讓她一次又一次體驗了當齊太太的感覺。
莊沐晴眼中深意更深,沉默片刻後嘆了句:「真好啊。」
沈之冰從沒當面問過莊沐晴對齊箏的心思。她本不想挑明,只是女人間的心思本就通透,兩個人即便誰也沒說破,也藏不住太久。
最後還是莊沐晴率先開口:「齊箏很好,但學姐跟她更合適。」
「你也很好,會遇到更合適的。」
莊沐晴怔了一下,爾後徹底笑開:「希望如學姐所言,我的確想要有個人給我一些創作上的靈感。」
像是想起了什麼,莊沐晴從手機里翻出了那張當初在老人樹前拍的照片,當面發給了沈之冰。
確認她已經接收成功,她又當著沈之冰的面把自己的那份刪除。
「當初抓拍的,覺得很有藝術感所以一直留著,現在還是讓學姐保管比較合適。」
莊沐晴的感情隱藏在她的作品裡,至於靈感是何時開始的沈之冰並不清楚。直到看到這張照片,她才瞭然,興許吸引是從那時候就萌芽了。
她邊仔細看著照片,邊聽莊沐晴說起當時的情形:「我認識齊箏的時候,她的身上就一直籠罩著一股淡淡的憂傷,很有藝術美感,很吸引一個創作者。」
莊沐晴對此並不諱言,也不擔心沈之冰會誤解生氣:「可她越是這樣就越讓人有距離感,無論如何也靠近不了。後來回了海城,我發現她變得鮮活生動,整個人變得不一樣了,才明白原來文化自信的意義是那樣。
就好像我自己,對於海城的一切都覺得美好而新奇,但始終會覺得是在做客,心裡缺了一份底氣。」
這或許是她當初跟藝術大學在教學理念上產生分歧後毅然決然決定回來的原因,齊箏並非唯一理由。
沈之冰對此頗有感觸:「人的確只有在熟悉適合的文化環境中才會真正自信,但這並不怪你。美國才是你成長的地方,你在這裡感到更安全舒適也很正常。」
莊沐晴依然笑得十分明媚開朗:「所以我的糾結很快就放下了,我是真心祝福你跟齊箏。」
沈之冰笑著接受了她的祝福,兩人都很有默契,並不打算讓齊箏知道這一份從未說出口的情愫。
文化差異,大概是莊沐晴跟齊箏無法產生火花的真正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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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又在美國逗留了幾天,之後便飛到香港,打算玩幾天後再轉機去馬六甲。
兩人同時想起了那次出差在酒店的衝動,倒是有點別樣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