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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宛人不舒服，縮著肩膀，軟趴趴的小聲道，「不是很想住醫院。」
她最近本來就失眠，再住醫院，消毒水的味道恐怕會讓她睜眼到天亮。
但是……不住醫院又是麻煩尤辰星……
大小姐過意不去，表了個態，卻沒把話說死。
「行。那就只輸液。」尤辰星果斷。
祝琛再度揚眉，眼神打趣將人看著。
尤辰星拍了拍桌子，「愣著幹嘛，開藥啊，醫生！」
配好藥，在祝琛的提議下，為了舒適，還是開了張病床輸液。
「行，就這樣，你去病房等護士，我下去繳費。」
輸液的事情安排好，尤辰星當即就要走。
但是被祝琛叫住了。
尤辰星回頭，目光涼涼的，祝琛笑：「這次是正經的，你這兒怎麼回事？」
祝琛用手指了指自己眉骨示意。
雲宛腦子有些沒反應過來，她發了高燒，睡起來就迷迷糊糊的，眼前暈眩成一片，在尤辰星家裡燈光開的並不是特別亮，她沒發現，進了醫院又一直和祝琛說話，一會兒測體溫，一會兒採血的，也沒工夫去細看尤辰星……
現下祝琛特意地指出來，雲宛視線投過去，醫院雪白的燈光下，便清晰地瞧見尤辰星右臉眉骨處一片的青紫，女人頭髮是放下來，這片青紫便順著顳骨綿延進頭髮覆蓋的皮膚下……
「……」
是她今天用手機砸的。
幾乎是第一時間，雲宛反應了過來。
反應過來，她神情頓時變得尷尬。
尤辰星倒是面色如常，祝琛一指，就知道問的是什麼，回答都不帶停頓的，「不小心撞到了，沒事，沒破皮。」
祝琛訝異，「你們訓練現在這麼危險的嗎，連這兒都能撞到了？」
「。」雲宛低頭，伸手去摸耳朵，乖乖站著不說話。
尤辰星眼睛瞥著她這小動作，嘴上卻正兒八經忽悠人道，「不然你以為國安局是幹什麼的。」
話頭一轉，「跌傷的藥我家裡多得是，問完了吧，趕著去輸液呢！」
尤辰星不耐煩了。
祝琛：「……」
祝琛微笑：「再見。」
*
雲宛本來是想說點什麼的，但是沒等到尤辰星。
護士讓她躺床上，給她紮好針，點滴掛上，她也不知道怎麼的，等著等著，就睡了過去，尤辰星什麼時候回來的，不知道。
再被護士叫醒，掛鐘上時針指到數字1，護士給她拔了針，又量了個體溫。
三十七度幾了。
降了。
「回家記得吃藥，如果明天體溫沒恢復正常，又反覆了，記得再來輸液。」
「好，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注意保溫，雖然是夏天，空調別給她開太低了，多喝水。」
「好的。」
尤辰星和護士在說什麼，剛醒，雲宛揉眼睛，聽得也朦朦朧朧的。
接著尤辰星便叫她走了，雲宛一路跟著，等車再停回尤辰星家地下停車場，雲宛下車，看著四周場景神情怔愣。
尤辰星以為她是在意地點，「你不會今晚還想著回自己家吧，說不定明天還要送你去輸液的，送你回你家的話……」
「不，不是。」
不等尤辰星解釋完，雲宛連忙擺手。
那雙水漣漣的眼睛看著尤辰星，艱難分辨道，「我，我就是，腦子木的，不舒服，沒力氣……」
她剛才只是發呆。
尤辰星靜靜看了她一會兒，驀的伸出了手，雲宛後知後覺伸出自己的，下一刻，便被女人捉著手腕牽著走了。
剛開始走得有些快，雲宛趕了幾步，尤辰星察覺到，後面速度就降了下來。
眼前景象再次轉動，空間和時間變換，等雲宛再被尤辰星安排好，換上睡衣，蓋上被子，尤辰星倒了一杯水，給她放床頭的時候，雲宛才想起自己輸液前要說的話。
「尤辰星。」
屋內只有一盞床頭燈，尤辰星放下水杯，剛準備要關，便被雲宛叫了一聲。
女人轉頭，雲宛縮在床頭，正直直看著她。
「尤辰星。」
目光相接，又叫了她一聲。
長手長腳的女人揚了揚眉，示意雲宛有話就說。
雲宛聲音極小，試探道，「我能看看，你臉上嗎？」
也學著祝琛，手指點了點自己眉骨示意。
尤辰星垂目一霎，雲宛忐忑，安靜得久一些，她都以為女人要生氣了，女人卻伸手又開了一盞床頭燈，徑直坐在了她床邊上。
「吶。」
話依舊簡潔，卻把右臉湊了過來。
長發隨著她動作傾瀉下來，在燈光下呈現出一種近乎透明的栗色。
雲宛又覺得尤辰星像是BJD娃娃了。
察覺到尤辰星是讓她自己來的意思，雲宛有些侷促地伸出了手，撩開了尤辰星臉側的發。
長發之下，藏住的那部分，比露出來的瞧著更為可怖，青紫一大片，看得雲宛呼吸都停了一瞬。
嘴唇囁嚅，「我……」
話沒說出來，尤辰星抬眼，看向了雲宛。
夜色寧靜，被那雙琥珀色的眼睛驟然覷上，雲宛失語。
後知後覺，兩個人好像靠的太近了，她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呼吸拂到了臉上。
目光交纏，氣氛透著些難以察覺的曖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