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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樓上顧及著雲父,現在雲父已經好好的回家了,就她們三個,也不用遮掩什麼了。
尤辰星,是真頭疼。
「你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沈禮聲線抖得細若遊絲,飽含複雜情緒地念叨出了這兩個字。
回答她的是雲宛愉悅地回答,「嗯哼~」
尤辰星:「……」
尤辰星閉上了眼睛,她要是再脆弱點兒,腦子該轉不動了。
好在,其實她並不是懼怕這種場面,她只是不喜歡被裹挾。
而打破這種場面,只需要幾句話就行。
把她剛才遲疑的,吞咽下去了的,再次說出來,就夠了。
想定,尤辰星抬頭,覷了雲宛一眼,這一眼的含義清晰,看得雲宛臉頰鼓鼓,神情似有不忿,卻不說話了。
尤辰星本意也是想讓她閉嘴。
雲宛那邊弱了氣勢,倒頭來就好面對沈禮這邊了,免得三個人都在說話,場面亂成一團,尤辰星可不喜歡那種局面。
「她在說氣話,你應該聽出來了。」
「她為什麼這麼說,你我都心知肚明,我不想發表任何意見。」
沈禮對不起雲宛的地方太多,就算是有誰能替雲宛慷他人之慨,尤辰星並不認為自己有這個資格。
長達半年的安眠藥攝入……
身和心的雙重折磨……
這些對現在的雲宛是都過去了,但是,尤辰星沒忘記過,雲宛瘦得鬱鬱寡歡,吃不下飯的那段時間……
那段時間,雲宛的眼神總帶著一抹不易察覺的悽然。
更不消說在沈禮的縱容下,唐幸給雲宛寄出的信封,讓雲宛圍觀的產檢,還有將沈禮漏嘴的雲家事泄露出去的行徑……
傷害過去了就不再是傷害了嗎?
痛苦過去了,就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尤辰星不這樣認為。
更何況,今天是雲教授離開國安局,雲家高興的日子,但凡有點眼色,礙著雙方的過往,也不會挑這個日子來見雲教授……
這樣做,雲宛怎麼可能不生氣。
換誰,誰會高興呢。
緘默片刻,腦內走馬觀花把方方面面都想周全,但尤辰星只說了自己該說的話。
「嗯,是你想的那樣。」
「我們現在一起。」
兩句話,輕描淡寫,也乾脆利落。
清晰得不存在任何的歧義,也徹底挑斷了沈禮腦子裡,名為理智的那一根弦。
比起說話,身體先于思維行動。
沈禮捏起拳頭,撲向了尤辰星,雲宛雙目大瞪,然而不等她驚呼出聲,轟地一聲,沈禮雙膝一跌,跪摔在了地上,指節根根蜷曲,被無形的壓力壓得抬不起頭來。
看著掙扎的沈禮,尤辰星一動不動,靜默須臾,空氣中那無形的手又往下壓幾分,沈禮徹底被制住了動作。
聞到熟悉的味道,雲宛後知後覺,是尤辰星釋放了信息素。
沈禮掙扎,尤辰星也不退,兩個人不說話,安靜中,暗流涌動。
時間久了,沈禮到底沒了力氣,動作幅度漸小。
於這個間隙,尤辰星抬頭看了雲宛一眼,帶著她自己天然的冷漠氣質,波瀾無驚的一眼,時隔許久的,再次凍的雲宛整個人釘在原地。
尤辰星指了指後面,聲音也平,氣勢卻讓人不容抗拒道,「去車上等我。」
「如果你不想事態變得無法控制……」
頓了頓,又用一種不咸不淡的旁觀語氣補了句,「當然,如果你想的話,我把這兒留給你倆,有什麼你們慢慢聊,也不是不行。」
雲宛:「……」
沈禮:「……」
雲宛被尤辰星鎮住了。
遲疑片刻,又看向沈禮,極不確定道,「可是她……」
「有我在,不會發生什麼肢體衝突。」尤辰星看了沈禮一眼,輕出口氣,卻不容置喙道,「打不起來。」
有她的信息素壓著,就算沈禮想,她也沒那個機會。
雲宛後知後覺點了點頭。
再看尤辰星一眼,感知到女人的情緒,到底什麼都沒說,乖覺離開了。
身後車門關閉的聲音響起好久,尤辰星撤了信息素,沈禮弓著身低著頭看著地面,兩個人都不動,也不言語。
又很有一陣,感覺到沈禮體表信息素的波動低了,知道對方稍微冷靜了,尤辰星才開口。
「你們之間的事,拿我撒什麼氣。」
聲音冷冷的,不帶什麼感情,說的卻是再明白不過的實話。
實話,卻是最扎人的。
沈禮猛的仰頭起來,眼尾血紅,目光一瞬不瞬攫著尤辰星,發狠道,「你們在一起,你說這是我和雲宛之間的事?」
尤辰星卻半點沒有被她干擾。
還是那副面無表情的模樣,還是那一把沁人的嗓子。
「我們在一起,是我和她的事。」
「但云宛放棄你,和你離婚,甚至剛才拿話刺你,與我無關。」
「當然,如果你們不分開,我也沒這個機會。」
「而你們為什麼會分開,癥結在哪兒,和我有沒有關係,你我心知肚明。」
「這樣算,你難道不是拿我撒氣?」
沈禮:「……」
這一番話說完,沈禮神情痛苦,須臾,緊緊閉上了眼睛,咬緊了牙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