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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定愣了愣,「什麼意思?」
尤辰星也直白,「我估摸著,他剛知道這個事,不信一面之詞,沈禮和雲宛的話肯定都多少帶一些情緒,他想從我們幾個嘴裡,側面的問一問。」
「當然,我也不是很了解雲教授,只是這樣感覺,等會兒就知道了。」
尤辰星又自謙。
事實證明,她感覺的完全正確。
三個人在小屋收拾好出去,夏天和沈禮已經在沙發上相對無言坐了十來分鐘,雲教授在臥室陽台掐滅不知道第幾根煙後,刷了個牙,把沾了一身煙味的衣服換了下來,才不緊不慢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出來,第一句問大家的話稀鬆平常,「今天才回來,暖氣還好嗎,高了低了都可以說了一聲,調一下。」
都不說話,只有尤辰星搭了腔,「挺好的。」
雲教授也不是真在意,點了點頭,在大家給他空出來的那面沙發上,坐了下去。
氣氛焦灼而沉重。
雲教授喝了口茶,還是不徐不疾的口吻,問話思路卻清晰。
「有人和我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老年人,說說這幾個月發生了什麼事嗎?」
說完瞥了尤辰星一眼,戲謔道,「我家的事情,尤處長也知道是不是?」
尤辰星倒是不避諱,她留下來有自己的用意,雲教授問起來了,她便如實答道,「本來這種情況我是該走了的,但是……我覺得可能有些話我來說會快一些,就自作主張留了下來。」
頓了頓,直白道,「阿禮是我發小,另一個……」
斟酌詞句,自然不可能用「小三」這樣的名頭叫喚,太難聽,尤辰星便委婉道,「另一個孕婦,實不相瞞,也是和我一起長大的,這件事雖然和我無關,但是作為她們的髮小,我還是知道一些內情。」
雲教授默了默,下一刻,提問犀利,「這麼說,從頭到尾你都知道?」
尤辰星倒不怕這種氣勢,雲教授雖然是院士,可她工作後經歷的各種場面,只會比對方見識過的更多。
故而即便作為晚輩,回答也是不卑不亢的,很有局外人那個冷靜味道。
「從頭不至於,到尾的話,應該比他們都早一些知道吧。」
「那個孕婦的情況比較特殊,雲宛和阿禮都有他們各自的立場和情緒,我覺得我來說,會相對客觀一些,您也能用最短的時間,釐清具體過程。」
雲教授聽了垂目,沒答話,但也沒趕尤辰星走。
顯見,是有些默認了。
尤辰星想的不差,他留這麼多人下來,就是想從每個人嘴裡,都聽聽這件事是怎麼回事,聽一兩個人說太偏頗,雲宛又是他女兒,真有點什麼,他只有向著宛宛的。
但他畢竟是長輩,沈禮在他面前從來也沒什麼大問題,陡然這麼大個事,雲教授很難把出軌和之前沈禮在他面前的為人聯繫起來。
他需要多幾個認識的人都說說,獲取事件的真實感。
再喝口茶,雲教授沉默得雲宛有些發怵。
雲教授:「那回到最初的問題,誰來開這個故事的頭。」
不禁瞥了尤辰星一眼,好奇,「是在幫我這個案子的過程中,你告訴雲宛的?」
「那也太晚了。」雲宛嘀咕。
沈禮面色鐵青,小小動了動,有些坐不住,可現在走和留都不由她說了算。
雲宛哼了聲,「開頭也簡單,要從一封信說起……」
周定連忙接過話頭,怕雲宛帶情緒的聲音把場面鬧得尷尬,主動打斷道,「我和夏天來說吧,最開始,是宛宛收到了一封信……」
……
一個小時過去,來龍去脈,在場五個人,你一言我一語,雲教授都聽清楚了。
聽清楚,也聽明白了。
包括沈禮和尤辰星說的唐幸的那部分,還有所謂的意外,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說完,雲宛回憶了一遍,面色不善。
沈禮從進門就蒼白的臉孔,更顯素淨,不帶血色。
「我知道了。」
好久,長出口氣,雲教授站起身,說了這麼幾句話出來。
「那接下來,就是我家的家務事了。」
「小定和天天你們回家吧。」
「尤處長你我也下次再好好招待,今天有什麼疏漏冒犯的,也賣一賣我這老臉,下次一起補上。」
頓了頓,聲音輕了不少,卻不容置喙道,「雲宛和沈禮留下來。」
雲教授站起來了,周定和夏天跟著起身,尤辰星自然也站了起來。
以為雲教授是想送他們到門口,沒成想雲教授走出幾步,卻是徑直向著書房的方向去了。
這一幕尤辰星覺得眼熟,卻有點想不起來在哪兒看到過了。
不過馬上,她想起來了。
無它,雲教授從書房再出來,手裡拿了個東西。
科研人員是不配`槍的,沒雲宛那回那麼嚇人,但是……
一根沉甸甸收藏用的,實木棒球棒,也應當是很好的殺人越貨居家必備的良品?
尤辰星語窒。
走近了,看得更清楚了。
比手腕粗的棒球棒,如果往鬥毆工具方面想,視覺上還是很有衝擊力的。
尤辰星:「……」
周定:「……」
夏天:「……」
看著徑直往沈禮方向走去的雲父,周定是第一個回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