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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他的意思。
作為警察廳派去的指揮搜查官,身份和原先的搜查員存在質的區別,工作模式也大為不同。比起「搜查」我此次的工作更傾向於「指揮」,簡單的說,就是從「自己干」轉變成「讓別人干」。雖然更習慣於搜查,但我也該轉變自己的工作模式了。
我拎著行李麻溜地前往大阪府,直奔犯罪現場。
雨下得很大,稀里嘩啦地下著暴雨,比我第一次相親被放鴿子的那一天還要大。
被害者之一的公寓門前貼著紅黑色的警戒線,但貼了,卻又沒有完全貼。我把雨傘藏在樓下,直接撬開了門鎖,跨過警戒線進了屋。
發黑的血跡遍布這間公寓,地面、牆壁、天花板,洋洋灑灑布滿滴落式、噴濺式的血液。讓人不禁懷疑,人類身體真的能夠流出這麼多血嗎?
感覺不是人類能夠干出來的事情啊。
想到照片裡那具扭曲的屍/體,我默默壓下眼鏡,就看到整間屋子裡都縈繞著「咒力」殘留的黑影。
我:……
不會吧不會吧,不會真的這麼巧吧。我接到的是警察廳領導的任務,乾的是公安精英的活,為什麼給我上馬猴燒酒的劇本啊。
我摸出手機正準備向專業人士報備,告訴他們我發現了疑似咒靈殺人事件,就聽到房間裡面突然傳來一聲細微的、清脆的聲響,很快就消失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之中。
錯覺嗎?
不,公安精英從來都不會有錯覺。
我下意識擰起眉頭,把眼鏡摘下來塞進兜里,摸出手/槍,小心翼翼地、踩著步伐靠近。
兇手會重回現場,以此獲得巨大成就感與征服感這件事情是個警察都知道。這時候會出現在這種犯罪現場的,除了我這個正義小夥伴,就只剩下邪惡犯罪者了吧。
咯吱——
我擰開了門把手,昏暗的臥室漸漸顯露在我眼底。窗外依舊淅淅瀝瀝下著雨,目光所及並沒有人,但可以藏人的地方很多。
目光略過壁櫥,我握著槍,緩緩地、慢慢地踏進房間。
轟隆——
一聲驚雷在空曠的房內迴蕩。
一道黑影高舉棍棒突然出現在我的背後,我一驚,就地一個翻滾扭身將槍口對準來人,幾乎都要扣下扳機——
「和葉,就是現在!」那人一聲巨吼,嘩啦一聲又有一道身影從壁櫥里直衝我而來。
臥槽!你們不講武德啊!
三秒鐘後,腳踩一個,手掐一個,我抽搐著嘴角:「嘿!少年和少女,這裡不是你們玩探險遊戲的地方。你們真該慶幸我反應迅速,不然你們今天都要涼。」要不是我眼尖看清對方是個尚且稚嫩的國中生,我差一點就開槍了。
在我踩在腳下的黑皮少年,咬著牙警惕而又慎重地看向我:「你是什麼人?」
「平平無奇正義使者。」我放開了兩人,把手/槍別回腰帶上,「趕緊回家啦,今天的事情我就當做——」
我話還沒說完,咔嚓一聲門打開的聲音迴蕩在這間屋子裡。
我:……!
臥槽!別告訴我又是來探險的國中生。怎麼回事,大阪的少年們好奇心都這麼旺盛的嗎?
我連拖帶拉,迅速拽起兩位國中生躲在門後,豎起食指抵在唇邊,嚴肅地朝他們搖搖頭,示意他們不要發出任何聲響。
皮鞋踩在地板上發出噠噠噠沉悶的聲響,越來越近,越來越近。這個時候關門太過明顯,我攔在兩人面前,咬咬牙又摸出我的手/槍。
肌肉緊緊繃著,我緊盯地面,暗自數著對方的腳步聲,在對方踏入房間的瞬間一個飛毛腿直鏟來人下盤。來人一愣,迅速反應過來倒退一步企圖避開,但他的動作沒有我快,我三兩下就把這個成年大叔壓倒在地,正準備大喝一聲「大膽犯人哪裡逃,吃我正義使者一拳」,就聽到身後傳來兩聲驚呼。
「爸爸?」
「大叔?」
我:???
事情是這樣的,黑皮少年名為服部平次,是個好奇心爆炸的國中生偵探,領著幼馴染遠山和葉一起前來探查死者信息。這位大叔是遠山和葉的爸爸遠山銀司郎,大阪府警察本部的刑事部長,受服部平次他爸服部平藏——大阪府警本部長、警視監所託,把這兩個哪裡危險往哪裡鑽的小崽子領回家。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遠山銀司郎目光銳利,眯了眯眼睛打量我,臉上卻帶著不會令人反感的笑,「你就是齊木警官?」
他的職級比我高,但我是中央派過來的指揮官,四捨五入就是平級了。
「初次見面,」我握住他的手,不亢不卑,「我是齊木沙耶,警察廳警備企劃課警視。」
「齊木警官果然年少有為。」
「哪裡哪裡,遠山警官經驗老道,我還有許多要向你學習的地方。」
行了,別再進行成年人的商業互吹了,讓我們直接進入主題吧。
我跟著遠山銀司郎直奔大阪府警察本部,黑皮少年本來也準備跟上,但被遠山銀司郎制止了。中年男人擰著眉,低聲呵斥,讓他們趕緊回去。少年顯而易見不服氣,不滿地反駁了幾句,氣鼓鼓地帶著幼馴染走了。
我站在一邊默默圍觀,總覺得這個少年不是聽話的乖孩子,肯定會自己悄悄跑去查案。
大阪府警察本部大概已經提前收到了消息,相關人員已經候在會議室里,就等著我這個「指揮官」前去發號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