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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會是江戶川時代的將軍家、紀州家、尾張家。
我老實搖頭:「我不知道。」
他用拇指指向自己,突然露出一個亮晶晶的笑容:「我現在是御三家之一——五條家的家主哦。」
我:……?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我竟然能連續踩中三次以上,預言家也不是這麼當的,你該不會是根據我的說辭現編的吧。大哥,你這樣不行啊,沒有一點新意,什麼都被我猜中了那你還怎麼騙我啊。
我發現對方是騙子,並且找到了億點證據。
現在還不能確定是他附和我的說辭還是他的設定全部被我奶中,但無論我說些什麼他都能夠自圓其說,像他這種已經自成一套邏輯體系的實在不好攻破。
……而且我的嘴炮能力真的一般,能做到不被洗腦已經很棒棒了,要我反洗腦實在有些為難我。
我們從咒術的起源一直聊到現在咒術界的情況,聽他的描述,基本上可以把如今咒術界概括為以下幾個字:
傳統當道,新銳崛起。
不說恢宏壯闊,這個世界觀設定還真的挺完善的,完全沒有自相矛盾的地方。
我咬著吸管看著他,覺得事情越來越難辦了。能講得這麼頭頭是道邏輯融洽,先前肯定做了無數準備,這就表明這不是什麼剛成立的三流小組織,說不定已經騙過無數人了。
「五條先生,你——」我正想說話,他的手機響了,鍥而不捨地一直在響。我一愣,比了個手勢,示意他隨意,不用在意我。
偷聽偷聽。
我假裝禮貌地看向落地窗外,實則豎起耳朵認真偷聽。
他頓時露出一個無奈的神情,接通了電話:「什麼嘛,伊地知。我出來的時候不是告訴過你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不能打擾我嗎。我現在可是在相親,在和超可愛的小姐相親呢。」
呵,愚蠢的男人,以為誇我就可以讓我放鬆警惕了嗎,我不吃這一套的。
「任務?特級咒靈?一定要我過去處理?」
我懂的,這就是傳說中的戰術撤退。說什麼不能打擾他,那都是說給我聽的屁話。他肯定是暗地裡給自己的同夥打信號,讓對方以有急事找他為理由給他打電話,接下來肯定是找藉口離開——
他突然面向我,說道:「齊木小姐要一起去嗎?」
我:???
就算沒有開擴音也能模模糊糊聽到電話對面那人在崩潰地大喊些什麼,但五條悟像是半點沒有聽見一般,豎起食指像是個誘拐犯一般循循誘導:「是特級咒靈哦,齊木小姐肯定也想要見識一下吧。」
這該不會是,我暗自警惕起來,傳銷的一貫手段吧。把我騙過去之後關起來,再給我洗腦成他們的信徒之一。
「不會打擾到五條先生嗎?」
「沒關係沒關係,畢竟我,」他一頓,咧開嘴一笑,「是最強的。」
「那我就打擾了。」我毫不猶豫點頭應了下來。
正所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機會難得,連這點深入敵營的覺悟都沒有幹什麼公安,還不如回家種番薯。
我趁著他不注意給弟弟發了條信息:
——弟弟,姐姐和相親對象一起去干妖怪了,告訴媽媽我今晚不回家乾飯。
第26章 詛咒源自於人類的負面情緒。
開車來接我們的人名為伊地知潔高,自稱是東京都立咒術高等專門學校的輔助監督。
也就是五條悟就任的那個宗教系學校。
黑髮中分,戴著黑框眼鏡,穿著刻板的黑西裝,一副比社畜還要社畜的模樣。對方表情震驚得幾乎顏藝,看了我好一會,才扶了一把眼鏡,強作鎮定地打了聲招呼:「您好,我是伊地知潔高,請多多指教。」
我:???
我覺得十分莫名其妙,完全不懂為什麼他要用這種像是看到豬在跳鋼管舞的震驚表情看著我,但還是禮節性地回道:「伊地知先生你好,我是齊木沙耶。」
我更沒想到的是,我才打完招呼對方頓時露出一個感動得快要哭出來的神情,還抹了抹眼角的淚水:「非、非常高興認識您,齊木小姐。」
我:……
這人以前的生存環境到底有多艱難啊。
不過聽隔壁部門的同事說過,傳銷組織一向盛產PUA,裡面宣傳的都是今天的苦是為了明天的富,每天就兩顆小白菜飽腹,連肉沫都沒有。怪不得這一副被生活掏空了身體的腎虛臉色,這人一看就是組織裡面的底層,被五條悟狠狠壓榨的那一種。
我看著伊地知潔高偷偷摸摸地把五條悟拉到車邊,一邊把一個東西塞給他,一邊崩潰地說著話。
「五條先生,真的沒有關係嗎?就算是校長介紹的對象,但這么正常的小姐和你相親真的沒有關係嗎?」
「……伊地知,我怎麼覺得你在罵我。」
實不相瞞,我也覺得他在罵我。
「您讓我向真希小姐借的咒具我已經借來了,但是,」伊地知潔高偷偷摸摸地看了我一眼,在對上我的眼睛時明顯嚇了一跳,又把五條悟往旁邊拉了拉,小小聲說著話,「這也太過亂來了吧,齊木小姐不是只是位普通人而已嗎?校長知道了肯定會生氣的。」
呵!說話聲再小又怎麼樣,我可是會讀唇語的。
不過沒想到他們避開我講悄悄話竟然還在用咒術的設定,我眉頭一皺,覺得事情越來越難辦了。這群騙子如此敬業,思維邏輯如此嚴謹,組織紀律如此嚴明,肯定不是什麼新型小組織,我怎麼一點都沒有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