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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我被炸死了。
……再之後,我就來到了這個地方。
回憶結束,我只覺得腦殼疼得不行,如果不是身處於陌生環境我都想抱著腦袋哀嚎三聲。我已經能想像出兩個弟弟百分百會發瘋,現在只希望我的撫恤金能將他們兩個人養大,以及在媽媽的教導下他們兩人不會中途黑化報復社會。
現在也不是想這個的時候,我咬住舌尖讓自己冷靜一些,開始查看這間房間。四處看了看,我並沒有找到任何房間主人的線索,反而在抽屜里翻出了好幾把手/槍。
我:……
這、這人該不會是什麼犯罪分子吧。
我一臉沉重地看向掌心的手機,這是在床頭發現的。屏保是系統自帶的風景圖,需要輸入六位數密碼才能打開。
那麼問題來了,密碼是什麼?
我不認識房間的主人,房間也沒有任何個人信息,總不能讓我盲猜吧。
我思考了三秒,暫時放過手機,看向了半合上的房門。
我在考慮要不要出去。
我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裡,甚至不知道外面有哪些人。
貿貿然出去並不是一個好選擇,我收回目光,窗口被防盜網封得緊緊的,唯一的出口只剩下這座房門。現在將近落日,等到晚上再行動也不遲。
我盤算得好好的,但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房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臥槽!
我下意識就想找個地方躲起來,但在看清來人時,我躲藏的腳步一頓。
降谷零!
這是我正義的小夥伴啊。
我一喜,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他靠在門框邊上,朝我露出一個略帶危險的暗黑系笑容,問我:「尼古拉斯,你是公安臥底嗎?」
我:……???
有沒有人可以給我來一個前情提要!
表面穩如老狗,內心早已慌得一筆。我努力端著公安精英的氣勢,故作鎮定地回了他一個挑釁的笑容:「你覺得呢?」
語言是一種藝術,這個時候就要說一半留一半。
至於他是怎麼覺得的,那就全靠他自己腦補了。
他似乎猜到了我會這麼回答,毫不在意地聳了聳肩,氣氛一下子就緩和起來:「好歹也是前情人,就算你現在搭上了琴酒,但這態度也未免太過無情了一些。」
我:???
等等!你說什麼,這句話信息量太大,先讓我捋一捋。
開局就是地獄模式。
就算是公安精英,也不一定能順利打通關的啊。
什麼都不知道,靠著自己一身正氣……啊不,是滿嘴胡說八道,我艱難地打發走敏銳又聰明的假·後輩。經過數天的情報搜索,我終於摸清了目前的狀況。
我穿越了。
我所在的世界裡,身為公安的降谷零接到臥底任務,潛伏進這個代號都為酒名的跨國犯罪組織里。而這個世界,降谷零本就為黑方,所以身為公安的齊木沙耶取代他接任潛伏任務,代號尼古拉斯,一種雞尾酒。
穿越的時機很糟糕。
這個世界的齊木沙耶在和線人接頭時被身為搭檔的降谷零發現了端倪,但對方並沒有找到決定性證據,所以幾次試探企圖找到她的把柄。
這種時候讓我這個半點不了解狀況的人穿越過來簡直要命,特別是對我虎視眈眈的還是那個內殼雖然變了,但頭腦卻一樣機智的降谷零。明明長著同一張臉,但這個降谷零完全沒有那種令我心動不已的正氣,整個人都散發著危險的黑暗氣息。
不得不說,就算清楚這是不同世界的兩個人,但我還是感受到了心絞痛。就是那種表面上看還是個好瓜,但整個瓜瓢都變黑變壞的那種心絞痛。
但此時我也顧不上讓降谷零棄暗投明,我都快要自顧不暇了。
臥底的工作很糟糕。
這個世界的齊木沙耶還是犯罪組織的行動組人員,每天不是在殺人就是在殺人的路上,暗殺、拷問、虐/待,我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麼多人要被殺掉。
尼古拉斯做慣了這種事情,我總不能在殺人之後抱著馬桶吐出來。之前當公安的時候也不得不殺過人,但像這種頻繁且手段殘暴的殺人方式還是第一次。剛開始的時候整宿整宿睡不著覺,可人不睡覺會死,我只能想辦法通過非法途徑買了一些安眠藥。頭暈、反胃、食欲不振,安眠藥的副作用很明顯,但我總算能夠入睡。
看著鏡子裡的自己,臉色糟糕到粉底都快蓋不住了。我嘆了口氣,又給自己糊多了一層。
降谷零也在做這種事情啊,他是怎麼堅持過來的呢。
頭好痛,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我兩個可愛的弟弟,不知道他們現在過得怎麼樣啊。
我拍了拍臉努力讓自己精神一點,推開房門走出去,卻沒想到迎面撞上一個人。
一個我從來沒有見過,但也能猜出來是誰的長髮男人咬著煙,朝我咧開嘴一笑:「尼古拉斯。」
降谷零口中,我搭上的那位冷漠殺手——琴酒。
如果我說我最近內分泌失調,不適合和他睏覺,他會相信嗎?
……按照我這幾天摸索到的情報,他應該不會相信,而且會直接宰掉我。
唉,好愁。雖說公安就是要做好出賣色相的準備,但我……我還沒做過這種任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