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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好事呀,再傻都知道不能拒絕,於是薛蟠立即站起身,整了整衣襟對著十一抱拳一拜。
口道感謝,托十一玉成此事。
十一連忙扶起薛蟠,又說了許多貼心話,完事又叫薛蟠暫且不要說與旁人,便是連他那位親舅舅王子騰也也不要提起,以免節外生枝。
十一說的每句話都能講出個似是而非的道理,忽悠薛蟠就跟玩似的。
等這一波拋磚引玉順利拋出來後,十一才裝出一副隨意模樣,話趕話的說起左晞。
「……我記得前幾次與薛兄家常,仿佛聽說寶妹妹這兩年就要進宮選秀了?」
薛蟠哪裡想到面前的人設了多大的套子叫他鑽,聽見十一提起左晞,薛蟠因著自己也算前程有譜了,便一顆心的準備為左晞安排一條安穩路,不叫她進宮受罪去。
薛蟠是不想叫左晞進宮的,此時也將自己的想法說了。然而十一怎麼可能叫薛蟠打這種不靠譜的念頭。
「按理,這話本不應該我來講。只是我拿薛兄當親兄弟,你妹妹便是我妹妹。為了兄弟和妹妹,有些話便不得不說了。」
「我從沒拿你當外人,有什麼話只管說便是。便是不中聽,我也只領你的心。」
十一喝了口參茶,潤了潤喉,一臉鄭重之色的對薛蟠說道,「薛兄武舉殿試是在今年十月里,而寶妹妹卻要明年二月里參加小選。薛兄一但入仕,憑薛兄才華定然會備受世人矚目。選秀乃我大清國策,每年因避選,逃選或是做假充數的不知凡已,一但查實,闔族論罪。若薛兄及薛家不受矚目,也許還能瞞天過海一時。此時,宦海沉浮,卻萬萬做不得這樣打算。若是被人彈劾揭發出來,因此影響了薛蟠的前程,以寶妹妹的性子,怕是再不能活了。」
薛蟠點頭,妹妹確實對他期許極高。
十一先從薛蟠的仕途開始說起,緊接著再以左晞的婚事做推進:「我母妃在宮裡還能說上幾分句,只是寶妹妹品貌不俗,硬是落選怕是不妥,一個不慎,傳出閒話來,恐會壞了寶妹妹名聲,影響將來議親,毀了寶妹妹一輩子的大事。
再一個,便是一切順利,薛兄也應該為長遠計。你如今才剛剛入仕,官階定然不高。世人婚嫁皆講究門當戶對,以薛家今時今日之地位,想要做一門上好親事絕非易事。」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他五嫂那般以員外郎之女的身份嫁與皇子做嫡福晉的。
「是這麼個道理。」薛蟠聽完十一這一番分析後,猛的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催促十一繼續往下說。
「薛兄與伯母之所以不願寶妹妹入宮,無外乎是宮裡不比家裡舒心,又是為奴為婢不得安生,更重要的是一但寶妹妹入宮,家人分隔兩處,再難相見。」
「對對對,就是這麼回事。我妹妹在家也是食金咽玉嬌貴養大的千金小姐,一院子的丫頭婆子只侍候她一個,我們還怕她受了委屈,哪裡就捨得她去侍候人呢?我妹妹又不是個忍氣吐聲的性子,若是惹了宮裡的主子不快……」
「薛兄別急,我倒有個萬全之法。」
十一一直等薛蟠將左晞的各種小脾氣,小性子和小習慣都說了一遍後,這才不緊不慢的將今兒的正題道出來。
「叫寶妹妹落選風險不小,也不好操作。但我母妃卻正好有權利分配寶妹妹的去處,不妨就請我母妃出面將寶妹妹分到我宮裡來。我一年到頭有大半年的時間住在這邊的莊子上,寶妹妹若是入了我宮裡,成了我的宮使,自是要跟著我來莊子上生活的。
薛兄家裡的莊子就在這山腳下,無論是你們來看她,或是她回家看你們都是極便利的。過兩年,我出宮開府,再將寶妹妹的名字從宮中名冊中劃到我府邸花名冊上,介時薛兄便是接了寶妹妹回家,旁人也管不得了。如此一來,豈不皆大歡喜。」一字一句慢慢的說完,說完了又等了兩息十一才問向薛蟠,「若薛兄覺得可行,等年底我回宮時親自去求母妃。母妃向來疼我,必是同意的。」
事關左晞,薛蟠用心聽完十一這一大段安排後,又在心中琢磨了一遍,真真是越想越覺得沒有比這更兩全的法子了。當即起身對十一拜道:「大恩大德,沒齒難忘,請受薛蟠一拜。」
第五十四章
薛蟠的騎射確實極好,雖心智略欠缺了些,但未嘗不是一把寶刀。此時再看,出仕已然是勢在必得。
他不出面將人弄到五哥手裡,王子騰身為薛蟠的親舅舅也會出手幫襯。王子騰.未必有他五哥穩妥。皇阿瑪對太子的態度越發叫人難以琢磨了,連十四那個蠢貨都已經露了鋒芒,將來之事實難預料。與其將來再生什麼事端,牽連到這呆子,還不如提前將人護在翊坤宮的羽翼下。
也省得她為難。
至於現在就將那丫頭弄到自己身邊來,一來,他是真的想要與她朝夕相處,過一段神仙日子。二來也是防止王子騰和其他人再打那丫頭的主意,放在自己身邊,親自守著,無論那些人打了什麼齷蹉主意,都越不過他去。
當然,最重要的一點便是那丫頭一但落選,勢必要相看親事。而他與她.在她落選出宮的那一刻就再無可能了。
在大清朝,女子想要提高自己的地位,除了靠自己努力就得靠父兄和家世。
她是個嘴上軟話說得順溜,面上也能乖順的擺出『好死不如賴活著』態度的人。然而實際上她卻是個又犟又擰,必須得順毛擼的任性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