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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
「四哥,咳咳,咳咳~」十一示意田果停車,然後一臉溫和的重新掀開車窗簾,親切自然的喚四爺。
四爺的全部主意力都在身邊的白若蘭身上,迎聲望去,便見十一坐在馬車裡跟他打招呼。只是看著剛打了個招呼就咳嗽個不停的十一,四爺的眉頭便不由皺了起來。
「自家兄弟,無需多禮。」四爺知道十一生有頑疾,向來便是個體弱多病的,這樣冷的日子在大街上遇見他,轉眼間便想到十一這是剛剛回城。猜他一定是在馬車裡看到了自己,這才特意停下馬車跟他打招呼。「聽九弟說,小湯山那邊的別院極適合你養病,怎麼還是這樣?」
「往年這個時候,都下不得床呢。今年還能坐著馬車從別院回城,已經是極難得的了。」十一剛剛的咳嗽倒不是裝的,他是真的一張嘴喚人就嗆到了冷風,這才咳嗽起來的,等咳嗽緩下來,又喝了田果倒的溫茶壓了喘,十一這才一臉無奈的與四爺說話,「不說我了,四哥怎麼在這裡?這位是?」
「這位是白姑娘。」四爺沒說他怎麼在這裡,只介紹了白若蘭與十一,隨後又轉頭對白若蘭介紹了十一,「這是爺的十一弟。」
白若蘭眼睛閃了閃,上前一步對著馬車裡的十一屈膝行禮,「見過十一爺。」仿佛不曾見過一般。
十一見四爺介紹的這麼簡單,也沒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也只當真沒認出白若蘭似的對其頷首,「白姑娘快請起。」
對白若蘭說完,十一又轉頭看馬車裡的田果,用一種明眼人一看就能看明白的簡短語言和神態小聲對田果說道,「見面禮。」
田果眼角抽了抽,覺得他家爺的道行又深了。腹誹的同時仍舊按著他家爺給的提示翻了一回馬車,拿出一個荷包裝了兩個狀元及第的金錁子遞了過去。
一個金錁子重七錢多一點,換成白銀就是七兩多,兩個小金錁子就將近十五兩白銀……
十一伸手將荷包遞出馬車時,還靦腆又拘謹的對四爺笑笑,一副我是衝著我四哥的面才要給面前的女人見面禮,但我出門在外沒想過會遇到這種事,所以準備的禮薄了些,四哥別見怪。
真真是又想要合了禮數,又羞愧於禮太薄。
在這樣的心思下,十一渾身上下都衝刺著一種我不好意思,我好難為情的味道。
幸好這一幕沒叫左晞看見,不然她都得懷疑十一身體不好,是不是因為偷了全國的茶園給累壞的。
四爺如今就是個貝勒,太子之位明眼人都知道跟他沒關係。十一是翊坤宮最受寵的小阿哥,上面兄妹都出息,又因著身子不好,誰也不指望他能做什麼。他能平平安安的長命百壽,就是大功一件。
也因此,哪怕四爺極瞧不上老八的白蓮做派,可卻從來沒覺得茶香四溢的十一是個表里不一的偽君子。
因為十一沒那個必要,不是嗎?
所以此時見十一這般模樣,四爺還就滿心滿眼的覺得他兄弟心性質樸,品性純良呢。
打死四爺都想不到有些人的茶是天生的。就像有些人生來就有先天性抑鬱症一般。雖然少見,卻依然存在。
仿佛十一不下馬車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見十一通過馬車窗戶將荷包送出來,四爺親自上前替白若蘭接下荷包,又關切的問了一回十一的身體,然後才特別有哥哥樣的叫面露疲態的十一趕緊回府歇息。
十一乘巧聽話極了,聞言便懂事的跟四爺道辭,臨走前還對一旁的白若蘭笑了笑。
等十一離開後,四爺還叫自己的貼身太監蘇培盛親自跑一趟太醫院,叫個太醫去十一爺府上診個平安脈。
早在十一的馬車臨近時,蘇培盛就上前兩步想要提醒四爺一聲,不想剛要張嘴便見十一的馬車停了下來,馬車裡的十一還主動跟他家爺打招呼。蘇培盛見狀,退回四爺身後的時候,還借著退後的動作順道給馬車裡的十一打了個千。
請過安後,蘇培盛便規規矩矩的站在四爺身後看這兄弟倆寒喧,這會兒得了四爺的吩咐,口中道了一聲喳,就朝著太醫院的方向而去。
十一因何停下馬車與四爺打招呼?
自然也是因為街道不寬,他坐的馬車又是皇子規格的,馬車上還掛著象徵他身份的牌子。從四爺跟前過,沒有掀開窗簾也罷了,他都掀開帘子了,不管看沒看到四爺,再若無其事的打馬過去.不說旁人怎麼想,只他的這位好四哥就定然會對他有些想法。
從他家小姑娘平日的言行推斷,太子指定沒戲了,老八也廢了,最有可能榮登九五的就是老四了。
如果是老四.他便是不交好,也萬不能得罪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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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坐著馬車往十一阿哥府走,因碰見了四爺不由又想到了他家小姑娘對各種八卦的情有獨衷。想到左晞聽見各種八卦辛密時,眼睛瞪得溜圓,一臉驚訝的可愛模樣,十一周身就跟春暖花開似的,蕩漾的沒邊了。不過,
九哥的藥膳樓,姓白的姑娘,十一眨眼間想到了之前被九爺送到別院的那位白若蘭。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十一多少還記得有這麼個事,畢竟那幾天左晞還跟他鬧了好幾場小彆扭呢。這會兒見她和四爺走在一起,還不似泛泛之交。十一哪怕不是為了他家小姑娘,也要為了他九哥多留心幾分。
「去打聽打聽那個白姑娘跟老四是什麼關係?」